认识凌琳多年,卿晗没有对她隐瞒而是将自己目前的情况和盘托出。
凌琳了解情况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应该知道那些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且既然怀孕了,无论你留不留,为了不对母体产生伤害这些药最好是先停用。”
“只是你的病情这段时间如果反复……”
凌琳上挑的眉尾轻压,沉思了几许,“要不然我给你做个催眠疏导,看你的脸色这阵子压力应该不小。”
凌琳最初认识卿晗的时候刚在一家私立医院入职不久。
当时她是医院精神科新来的的医生,因为是唯一的女医生,所以每天病人不少,当她接待完所有病人却发现还有一位病人挂了号却没有进来。
凌琳走出办公室,就见一名少女站在门口,犹豫很久站起身却转身往外走。
“小妹妹,需要什么帮助吗?”
直到凌琳站在门口叫住决定离开的卿晗,女孩儿脊背僵直,站定脚步不动。
凌琳当时对她的印象很深,因为大热天却穿着将自己所有能够外露的肌肤裹得严严实实的秋季校服,空荡荡的校服衬得女孩背影更加伶仃单薄,看起来却有股子比任何人都要硬得拧劲儿。
“你不热?”
卿晗踏进诊疗室凌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这个问题。
“不热。”卿晗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避过凌琳探究的目光,问道,“我失眠严重,能给我开点助眠的药吗?”
她来也不过是因为只有来医院才开得了安眠药。
凌琳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转而将递了一瓶牛奶给她。
卿晗没有接,凌琳也不坚持,而是将牛奶放在她面前:“小妹妹,你只有告诉医生病情才能对症下药。”
少女垂着脸看不清面容,只听见她说道:“挂号单上不是写着吗?”
凌琳扫了一眼,上面写的是“高二学业压力过重导致连续失眠。”
但显然她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
来医院看病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失眠症患者,只是无一不是急于解决问题,恨不得医生立刻找出病因对症下药,而不是遮遮掩掩。
凌琳朝卿晗走近一步,手还没有伸出来,女孩却先一步倏地站起来,眼神警惕地看着她。
“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是在室内,你完全没必要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
面前的女孩就像是一只侈了毛的小兽,凌琳耸肩,尽力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如果不能的话我就不看了。”少女冷着脸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女人说道:
“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也是女人,我可以帮你。”
少女步伐骤然顿住,然后飞快地走了。
因为她很特殊,所以凌琳自那以后总是特地留意一下,希望她以后能够再来找到自己,但后面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
直到有一天凌琳搬家,搬去的小区算是这个城市的富人区,她受了父母的资助在刚来这个城市不久就付了首付,只是她当时搬去的时候连着好几天上的都是夜班,没和附近的人打过交道也认识不了几个人。
下班已经是深夜,凌琳经过一家人的时候听见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
“你还有什么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