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月去溪边把鱼笼收了,回天坑的路上频频回头查看,生怕有什么人跟踪她,始终觉得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黑黑没表现出什么戒备反应,让她稍稍安心了一点。
回到天坑,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小家里,她紧张不安的情绪有所缓解。
她坐在大石头上歇气,回想起方才看见白狗听到哨声的一幕幕。
一阵阵风伴随着凉意袭来,吹得她的碎乱飞,穿着长袖薄衫的她生出冷意。
“啪嗒啪嗒。”
天坑坑口落下雨滴。
夏清月赶忙跑去收晒得半干的笋子竹荪,菌菇,还有水芹菜。
她把那些东西刚刚收好,雨势骤大,从天坑口倾泻而下的雨水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洒下,山间坑内笼罩于水汽朦胧的烟雨里。
滴滴晶莹雨滴打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
风吹得冷飕飕的,夏清月双手交叉抱臂,隔着袖子搓了搓手,她掉头去把鱼笼里的小鱼小虾倒出来,剁了些芦苇笋喂食鸡鸭。
黑黑则是吃稍大一点,有筷子长的鱼。
今天没抓到两三斤重的大鱼,全给它们吃了。
下雨天,天黑得快,夏清月草草煮了点面疙瘩当做晚饭。
洗漱完躺在床上,房间的两扇窗户关严实了,还是有风从细小缝隙跑进来,她冷得裹紧了厚的被褥。
前两天天气好,她把被褥连着几天拿到外面晒了准备收起来的。
这被褥是原主娘亲手制作,里面填充了芦苇绒,用麻布一针一线缝合起来的。
冬天盖这个被褥肯定是不够暖和的,像此时的天气盖着还是能御寒的,经由太阳晒过,能嗅到属于阳光的气味。
外面冷风阵阵,刮得坑内的坡上生长的树木哗哗作响,如同鬼哭狼嚎,在幽寂的夜晚显得很是可怖。
入目处是黑漆漆的一片,夏清月平躺在床上,思索着准备制作防御武器。
前世,小时候她跟外婆生活在乡下,父母不在身边,于同龄儿童眼里,她就是个没有爸妈的野孩子,小小的孩子已然知道柿子挑软的的捏,经常口头上,行动上欺辱打骂她。
一来二去,外婆得知了,气得把她带去找那些欺负过她的孩子,当场说:
“月儿也是有人疼有人爱有人护着有人撑腰的孩子,月儿,谁打你骂你欺负你了,你现在还回去,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你,别忍着让着,惯得他们这些坏毛病!”
自那以后,她时刻铭记外婆说过的话,正是那些话带给她勇气自信,在后来的日子里,但凡有人敢欺负她,她都是毫不客气地还回去了。
在此过程中,她喜欢上了打弹弓,起初是用树木瓶子之类的死物当射击目标,后来是那些欺负她的人。
渐渐的,她打弹弓的准头越来越高,乡下那一片儿的孩子再也无人敢招惹她,见着她就躲。
想起那些事情,夏清月哽咽着念了几声外婆,泪如雨下。
这天晚上,她在梦里梦到了外婆。
外婆还是像以前一样,慈爱温柔的朝她微笑:“月儿,加油,你是最棒的!”
天明,夏清月笑着从美梦中醒来。
起来得有些晚了,外面天色已亮,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她走出山洞,冷风袭来,空气清新好闻,能嗅到草木跟泥土的味道。
经雨水冲刷过的草木格外的青绿,看着就赏心悦目。
她站在那儿看了会儿草木,转身去剁芦苇笋拌木糠喂鸡鸭,圈里的稻草上新添了三个蛋,有两个摸着还是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