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本性就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这么久了,还没谁敢替他们求情。
嬿婉恍然未觉,抚着纸上的字,低眉浅笑,恰是一低头的温柔,好似一个梦境,又轻又柔,“大阿哥的字和皇上很像,可惜……”
她的声音低落了下去,眉间也添了一分失落。
“可惜皇上只给我写了这么几个字,我怎么学也学不会。”
想学皇帝的字,这是大逆不道的,可放在她这里,仿佛真是为了和他更近一些,再近一些,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倾心以待,很难有男人把持得住,即使那个男人是一国之君也不例外。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动作温柔缱绻。
“想学朕教你。”
“真的吗?”她惊喜的圈住了他的脖子,一颦一笑都像挠在他心尖上,他握住她的腰,笑道,“朕一言九鼎。”
他又瞥了一眼纸上的字,“大阿哥那学的不用练了。”
嬿婉欣然点头,“大阿哥的字没有皇上写的好。”
他亲了亲她,“大阿哥的字也是朕教的。”
这是他第一个儿子,皇上想起了他初为人父的惊喜,大阿哥稍大一点不顾满人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抱在膝上教他写字。
虽然后来有了嫡子,他也从不让他失望。
行止有度,聪慧孝顺。
孝贤皇后葬礼上他实在悲恸万分,他们正好撞上来,他有迁怒的成分,哪想两人就此一蹶不振了,到底是亲生儿子,明天让进忠去看看吧。
嬿婉从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个黛青色荷包。
“皇上,嫔妾是第一次做,做的不太好。”
她水眸盈盈的看着他,跪坐在床上,青丝如枕墨,双肩柔弱,不胜丝缕,手中是一个绣着飞燕的荷包,针线细密,上面的图案活灵活现,似要飞出来一样,不似初学,倒像几十年的绣娘做出来的。
皇帝贵为九五至尊,看惯了这些,一眼了然。
他倒没有生气,不过邀宠的手段而已,就像送到御前的汤和甜点,都说是自己做的,可最多也只是去小厨房口头指挥几下,这就算是自己做的了。
就怀里这个傻瓜,愣是把自己烫了一手泡。
这会儿倒是长进了,可看上去长的也不多。
“真是你第一次做的?”灯火下,他披了一件金纹寝衣靠在床头,容颜俊逸,气度雍容,单脚屈起踏在床上,微微露出坚实的胸膛,拿过那个荷包,笑着问她,似有戏谑。
嬿婉眼神有些飘移,有些气虚,“是……是呀。”
“真的?”
“……”
嬿婉皎白的脸上浮上艳色,如海棠醉人。
她下意识看向那个大箱子,露出点心虚。
皇帝眼神何其利,也看过去,随意的问,“箱子里有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的语气却狐疑惊慌。
她越是这样越是激起帝王疑心病,上一刻尚且春风细雨,下一刻就可以冬雷震震,把人劈死,“打开瞧瞧。”
他脸色冷淡下来,顷刻间驱散一室旖旎。
嬿婉脸上血色褪去,巴掌大的小脸梨花似的楚楚动人,“是。”
她下床打开了靠墙那个不起眼的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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