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云,隶属电子对抗排,负责海湾区四号电磁脉冲站的维护。”
原来是个技术军官。
吴文的军事素养很快让他冷静了下来,作为唯一幸存的海军军官,他很清楚自己在接下来的卫国战争中起不到什么作用,他简短的分析了已有的信息,结合廊坊这个目的地猜测,很快大体明白了这艘半履带车的目的。
将一些技术火种保留下来,带到较为安全的后方——尽管廊坊作为塘沽防线的一部分,很快也将变成前线。
“两个小时前,我所在的电子对抗排遭到了厄普西隆军钻地部队都斩首,四号电磁脉冲站被渗透,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林云的声音稳定而清晰。
一声炮火打断了两人交谈。
巨大的弹坑出现在半履带车的左侧,强大的冲击浪险些将整个半履带车掀翻,吴文牢牢抓紧着扶手,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当白雾和浓烟散去时,吴文看到不远处的雪地上散布着几辆被击中的中国坦克,燃起一堆堆裹着黑烟的熊熊大火。
林云也看见了,她举目望去,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远方同样有一大片被击毁的厄普西隆坦克,它们看上去是雪原上一个个冒出浓烟的黑点。
这辆半履带车误入了一处战场。
更多的厄普西隆坦克越过城郊的麦田冲过来了,像是席卷的行军蚁。
吴文骂道:“这帮坦克是从哪蹦出来的?”
林云观察了一阵,不确定开口:“这批应该是从沧州登陆的厄普西隆军,北上来到了这里,目的地应该是截断渤海湾方向的守军,包我们的饺子。”
话音刚落,一排排麒麟坦克越过半履带车,凶猛的扁宽前部不时从雪雾露出来,双联装的滑膛炮炮口闪着乌光,留给了两人厚重的背影,冲向远处的厄普西隆坦克群。
随后,天空中闪出一道模糊的电光,高频率的脉冲微波束从天而落,席卷了整个战场,几兆赫的电磁尖锐波动甚至让吴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云转头一笑:“是电磁脉冲干扰,看来我的同事们还在坚守岗位。”
麒麟坦克群冲入到了瘫痪的厄普西隆的坦克群中,双联滑膛炮发出沉痛的呜咽,开始了对敌人的处决。
半履带车有惊无险的驶过了这一片区域。
天际边的混战似乎永无止境,空中不时传来爆炸声,一架基诺夫拖着漏出的燃料,摇晃着掠过他们的头顶,在几百米之外缓慢坠地,宛如一头将死的蓝鲸。而近距空空导弹的尾迹,则在低空拉出了无数条平行的白线……
刚刚苏醒的中国在面对无穷无尽的厄普西隆军和全世界仆从军傀儡攻势时,立刻陷入了劣势。
祸不单行。
在一整个除夕夜的缓冲下,来自傀儡美国的军队也跨越了整个太平洋,加入到了对中国的战争。
密密麻麻的美国运输机突破了残存的防空阵地,开始向这片区域投放伞兵。
吴文明显看见一架“战鹰”直升机正停泊在不远处的空中,对先前冲入厄普西隆坦克群的中国坦克群发起空对地的激光导弹风暴。
随着咣地一声响,不远处一辆被击中后冒出浓烟的“麒麟”式坦克后部的底门打开了,吴文注意到,门下方垂下一支手。
雪上加霜的是,半履带车也遭到了两名空降的守卫大兵的偷袭,呼啸而来的单兵反坦克导弹将半履带车炸出一个缺口,吴文掏出手枪,拽着林云从车内中跃出,刚刚的半履带车被击中了动力系统,正停泊在原地冒出滚滚浓烟。
两名傀儡守卫大兵显然没有接到追击两人的命令,这两位从大洋彼岸匆匆赶来的美国军人扛着单兵导弹炮筒朝着麒麟坦克群的屁股后面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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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松了一口气,他拽起摔在田埂上的林云,冲到那辆冒烟的麒麟坦克后面,想要抓住那支手向外拉,但车内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一股灼热的汽浪把吴文向后冲了几步远。
吴文还想去救人,林云拦住了他。
只见她的手上抓住了一团粘软的很烫的东西,那是从坦克手的手上拉脱的一团烧熟的皮肤。
吴文抬头看到一股火焰从底门中喷出,两人通过底门,都看到车内已成了一座小型的炼狱。在那暗红色的透明的火焰中,坦克手一动不动的身影清晰可见,像在水中一样波动着。
吴文跌坐在泥土和雪混杂的田埂上,他身上的白色海军制服早已破烂不堪,吴文疲惫的看着眼前表情依旧坚毅的小姑娘,苦笑一声。
“他奶奶的,这年过的。”
密密麻麻的呼啸声再一次传来,密集的机枪弹幕扫过两人的位置,吴文反应迅速,将刚刚还在站立的林云摁在了地上。
脆弱的田埂被机炮扫出一串弹坑,北方同时传来了两声炮响,这是北方的一个伞兵班发射的单兵反载具炮,是一支临时空降的中国伞兵。
这两声炮响击中了两人身后的一辆“加特林”坦克。
可能是距离太远,这两发反载具炮并未能摧毁“加特林”坦克。很快,又是一长排机枪子弹打在雪地上,击起的雪和土如同一道突然立起又很快倒下的栅栏,吴文拽着林云辗转腾挪,试图躲避着“加特林”坦克的扫射。
终于,远方的中国伞兵班再次给予了支援,四名防空步兵将炮管放平,终于摧毁了那辆已经冒烟的“加特林”坦克。
他们甚至无暇顾及到雪坑里的两人,重新调试武器,这些端着冲锋枪的解放军战士,瞄准了冲上来的美国伞兵,展开了仓促的白刃战。
吴文仰卧在雪地之上,他似乎失去了力气,右手握着手枪搭在了腹部,左手探在雪地里扒拉着,很快拽出几颗鲜嫩的麦苗,扔进嘴里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