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站在千疮百孔的甲板上,望着所剩无几的海军舰艇,望着已经和海中敌人展开“白刃战”的防线,表情有些哀伤。
很快,敌人停止了徒劳的远程打击,哨兵防空车队组成的防空火力让异教们感到棘手。
令人窒息的死寂开始了。
半个小时后,吴文坐在“孤舰”库兹涅佐夫级无畏舰中,伸手拧大了别在左肩上的对讲机的音量,但传出的只有沙沙的噪音。
突然,有几句模糊的话语传了出来,仿佛是大雾中朦胧飞过的几只鸟儿。
“……06侦查塔报告,渤海阵地正面,悬浮河童坦克四十七辆,平均间隔六十米;悬浮磁控坦克二十一辆,距攻击前锋500米;
西侧面,悬浮河童坦克五十四辆,悬浮机器人坦克二十八辆,旅行者运输艇12艘,正在向七号地锤阵地侧翼迂回,已越过同西岸的磁暴线圈接合部,1458磁暴步兵营,1633麒麟坦克营,1752蜻蜓干扰营,准备接敌!”
吴文回神,只见四辆“掠夺者”坦克在水面上高速冲了过来,“地锤”所震动的水花却跟在“掠夺者”坦克后面频频脱靶,没有了海狼炮艇和台风级潜艇掩护的库兹涅佐夫孤舰,此刻已经成为了最后的绝唱。
在射出最后两发“雪暴”弹道导弹后,四发火红的热射线火柱贯穿了库兹涅佐夫无畏舰的排水舱,爆炸的火光也吞没了吴文的视线。
最后一艘中国舰艇葬身于渤海海湾,它为祖国坚守的了最后一刻。
片刻后,吴文感受到了寒冷。
新年的海水冰冷刺骨,他吞了几口海水试图抓住些什么,庞大的旗舰正在缓慢沉没,漩涡似的水流让他难以脱身,暗淡的海域上堆满了挣扎的血肉。吴文抓住了一只年轻的手,在冰冷的海水中还带着些许温热。
感受着手中的重量,吴文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一块残肢,他或许是舰船上的一位年轻的水兵。
在刚刚的致命打击中,旗舰上仅剩的几十名海军士兵全部阵亡,却唯独留下了这位孤独的舰长。
他拼命的朝海岸游去,愈发混乱的海岸战场已经无瑕顾及到这位上校,厄普西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基诺夫空艇,借助空艇坚实的装甲吸引了中国防空部队的注意力。
一些钻地部队从岸防的后侧冒了出来,这些钻地部队在从地面冒出的那一刻,便悍不畏死的朝“铁卫”装置涌去。
“铁卫”装置被摧毁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了“铁卫”装置的保护,“哨兵”防空车部队即将面对厄普西隆军防不胜防的偷袭。
远处的“伊利卡拉”已经向前缓慢移动了,在朝阳的映射下,那庞大的阴影已经将防线笼罩,阴影之下的中国军队几乎喘不开气。
海岸防线正在被瓦解。
厄普西隆军将从此地登陆,突破廊坊,直冲北京。
吴文艰难的爬上岸边,年前的大雪还没有化开,他滚在还算软和的积雪海岸上,将身上的海水沥干净,又将雪岸染上几抹淡红。
吴文打了个寒颤。
地锤附近的两位中国战士注意到了这位海军上校,他们将冲锋枪背在身后,翻身跨越沙袋,朝着吴文的方向冲了过来。
吴文是被抢回去的。
当被人塞进半履带车上,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时,捡了一条命的吴文还有些不解。
靠观察窗望去,一排“女娲”式核子坦克正越过它的位置冲向敌人,在后面,更多的“麒麟”式坦克正在越过城市公路的路基。
厄普西隆军不知何时已经渗透了城市内部,吴文很快又听到了另一种轰鸣声,敌人的轻型入侵飞碟在前方的天空中出现,它们队形整齐,在清晨惨白的天空中形成一片黑色的点阵。
吴文很快就注意到,观察窗外,不知何时多了大量与自己乘坐这辆一般无二载具,数十辆半履带车高扬的防空炮管,朝着这批入侵飞碟开了过去。
“哨兵”防空车此刻都在前线,拱卫城市的只有这批老式半履带车。
随着一阵低沉的爆破声,天空笼罩在一片白色的烟雾中。透过白雾的缝隙,吴文又看到中国的直升机群正从头顶掠过,他分辩出几架“雌鹿”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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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鹿”武装直升机是中国为了对标苏联“猎狼犬”直升机、拉丁同盟“劫掠者”直升机的杰作,但因研制时间较短,性价比远不如前两者,三战时只作为一种预备武器使用,甚至没有投入军备库中。但“雌鹿”们面对这些皮薄的飞碟状轻型飞行器,还是能打些不错的效果。
“雌鹿”上的25毫米机炮急风骤雨般地响了起来,在城市上空闪烁的红色的弹幕,几乎与此同时,敌人的溶解射线也撒了下来。
吴文伏在半履带车内部,他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半履带车拐了个弯,绕过了这一片嘈杂的城市战场。
身后的方向,大地在密集的巨响中像一张振动的鼓皮,厄普西隆的登陆部队已经和中国的坦克交上火了。
如果说放烟花是中国新年的传统,那这一次的烟花,似乎有些格外密集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
吴文再也忍耐不住,在嘈杂的炮火声中问向车内的另一个人。
车上的同伴也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军官,不同的是这是一位女军官。
“上校同志,我们要去廊坊。”
“廊坊……你叫什么,是那支部队的?”
女军官看着吴文身上的白色海军制服,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很快她那坚毅的声音透过层层爆炸声穿透进吴文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