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玉萱公主到底还是有一些良心:每次戏弄完质子后,还会给他安排一顿不错的膳食,算是封口费。
偶尔也会赏一些书本什么的——都是太傅留下的功课,公主看着心烦,就让人把东西往瑞阳宫送。
关于公主赏的膳食,实际上还有一个小插曲:
瑞阳宫的太监们克扣质子用度之事,不算秘密,只是玉萱公主并不知情,
后来一次偶然,她听下面人说起,才猛然意识到,她赏给质子的膳食搞不好被那群死太监克扣了。
玉萱公主留个心眼,没直接去质问,而是佯装找乐子,去了瑞阳宫,听质子学了几声狗叫,就称累离开。
而让锦绣宫太监送膳食后,兜了一圈,悄悄又溜回去查看情况。
果不其然,送膳食的人一走,瑞阳宫的太监,便抢了质子的食物。
玉萱公主气得不行,直接带人冲到瑞阳宫,把太监们好顿打。
倒不是玉萱公主对质子有多好,质子对于公主来说只是个玩具,连条哈巴狗都算不上,她愤怒之处是:她欺负了质子,赏东西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良心。但最后这东西没被质子吃,她这良心岂不是没补成?
那顿打,玉萱公主真是下了狠手,甚至都让小全子去问他掌印干爹,问如果弄死太监后,如何善后。
后来还是那掌印求情,才留几个太监的命。
玉萱公主放了狠话:他们想怎么兴风作浪,她不管,但她赏质子的东西,谁敢碰,她就剁了谁的手。
说完,就离开了。
只是玉萱公主不知道的是——那几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太监,看了一眼唇红齿白的质子,误以为公主是看上质子,所以这般维护。
从那开始,他们虽依旧克扣质子,却不敢克扣得太狠,大部分还是留给质子,质子的日子才明显好了起来,直到现在。
。
玉萱公主眯着眼,盯着瑞阳宫的屋顶,思忖着:当年她把萧景深欺负得那么狠,他应该很恨她吧?
如果给萧景深一个趁机报仇雪恨的机会,他一定能动手打她。
没错!
这不正是最佳人选?
想到这,玉萱公主也不再为难那侍卫,对张嬷嬷道,“我们走,去瑞阳宫。”
张嬷嬷一愣——怎么又去瑞阳宫了?难道公主心情不好,又要去拿质子出气?公主都多久没去了?
就在张嬷嬷思考,要不要把公主劝住时,却见公主又折回来,“回锦绣宫。”
张嬷嬷惊喜,“殿下不去了?”
玉萱公主疑惑地看了过去,“为何不去?本宫这是先回锦绣宫拿书——你们监督不了本宫读书,本宫总得找个能监督的吧?”
张嬷嬷这才恍然大悟,“殿下是要质子监督您读书?”
“别这么多废话了,快回去取书吧!”
随后,一众人再没说话,就这么一路赶回锦绣宫,拿了书本后,又急匆匆地赶去瑞阳宫了。
。
深秋的风,悄然吹过那座被人遗忘的瑞阳宫,朱红大门与其他宫殿外观没什么区别,但只要踏入宫中,荒芜凄凉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庭院中,枯黄的落叶堆积,无人清扫。
斑驳的墙面上,爬着的藤蔓,也已枯萎,随着秋风发出飒飒的声音。
这里不是冷宫,却也没比冷宫好多少。
门是虚掩的,玉萱公主带着宫人就这么进了来,小全公公喊了一声,“有人吗?人呢?”
少顷,从一旁耳房慢吞吞出来个太监,一边揉眼睛,一边打着哈欠道,“谁啊?喊什么喊,叫魂?”
玉萱公主眼神饶有兴致,语调居高临下道,“呵,这是哪位位高权重的掌印,是不是还需本宫给你问安啊?”
勇公公打了一半的哈欠,急忙收回,当睁眼看见那活阎王时,吓得扑通跪下,“奴才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奴才该死,奴才……奴才眼瞎,刚刚没……没……没看清……”
玉萱公主急着背书,懒得听这死太监狡辩,“行了行了,本宫问你,质子还住这里吗?”
“回公主殿下,质子还在。”心中暗道——不在这里,那就是死了。这苦命的质子,搞不好要在这里关到死。
玉萱公主惊喜,“真的?太好了!他最近怎么样?算了,不问你了,本宫进去瞧瞧。”
说完,也不等太监反应,按照记忆,直接向质子的房间走。
一推房门,
还没等玉萱公主看清楚,迎面就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
她愣住,抬头看了过去,却看见一双冷漠、隐着阴鸷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