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从未有人如此说过。
乔翊微怔,但又不动声色:“不累。”
许织夏有几分认真:“乔翊哥,也许是你家教太严了,你不是不累,你只是习惯了。”
乔翊难得失态,在她这句话里走神很久。
半晌后,他温和开口:“怎么感觉,我今天不是看妹妹,而是看了一位心理医生。”
许织夏难为情失笑:“对不起,乔翊哥,我在学校待太久了,脑回路一下子改不过来。”
受她的笑容感染,乔翊不由也弯了下唇。
原本得知许织夏在港区那个月,乔翊就想过去看她,但临时被父亲要求回沪城,昨日刚到美国。
那天乔翊没有在女生宿舍坐太长时间,他离开前,许织夏送他到门口。
“最近我都在美国出差,有事情随时找我。”他说。
闻言,许织夏不见外地应声。
乔翊迈出门,顿住片刻,思量着回首,那张不茍言笑的脸在那时有过一瞬明显的欣赏,目光停在她身上。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
许织夏灿烂微笑:“嗯,我长大了。”
在斯坦福最后一个月的生活,时而漫长,时而飞逝,飞逝的是她在沉浸学习和为毕业余下课题忙碌的时候,漫长的是每晚夜深人静,她静悄悄写日记的时候。
她会想起那个人。
不能再见只是没有关系,但她依然希望,能和他再见,因为哥哥是她最重要的人。
可是那一个月他们都没有联系。
一晃临近毕业。
毕业典礼这样的日子,周清梧和明廷肯定是要来的,他们百忙抽空,赶了趟前一天的航班。
前两天晚上通视频时,周清梧在手机里说,你陆玺哥知道你愿意回国了,非要跟着来,赶都赶不走。
许织夏当时盛着笑:“我也很想他。”
她在自己的话里安静下来。
很想陆玺哥,也很想那个他。
为她毕业而来的不止他们,还有谈近。许织夏在港区的科研项目结束后,他们一直都有保持联络,时常一起语音讨论课题。
许织夏带他逛了两天斯坦福的校园,而芙妮又误认了一次周玦。
明廷提前订了旧金山的一间餐厅,邀请许织夏在学校的朋友一同晚餐,感谢他们这几年的照顾。
中国人就是这样,讲究宴客之道。
除了芙妮他们,里斯和谈近当然是要邀请的,乔翊和陆玺也都会在。
毕业前夕的聚餐,可以预想的热闹。
那天旧金山很冷,下着大雨,许织夏裹着羽绒服,提前到达餐厅。
餐厅的装潢欧美复古,高调奢华,天鹅绒窗帘和桌椅,墨绿配红框的浮雕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艺术感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