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的她不曾体会,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一场分别,能算得上真正的分别。
去蒂的青梅装进镂空竹篮,浸到清河里几下荡干净,拎回出来,水沥下去。
这时的青梅咬一口清凉脆爽,但甜中也有一丝酸涩。
摇橹船在河面稳稳地摇摆着。
许织夏趴在船舱的窗栏,下巴垫着手背,闭着眼,做着不愿醒来的黄粱梦。
那天下午,许织夏坐摇橹船,又坐公交车,一路到市中心高耸入云的商业大厦。
炎炎夏日热风烫人,骄阳将写字楼亮黑的玻璃墙照射得波光粼粼。
许织夏挤下蜂拥的公交车,顶着灼眼的阳光,跑进大厦。
室内冷气很足,一下子隔绝了外面稠乎乎的空气。
许织夏知道地址,但她是头一回过来,轻喘着气,在偌大的楼内迷路好久,才找着方向,乘坐电梯上到顶层。
顶层几千平的办公室高雅大气,落地玻璃采光透亮,前台背景墙的巨大展示屏上,亮着eb的商标。
eternalbeat,永恒节拍。
许织夏想进去,但被拦在闸机外。
纪淮周可能是在忙,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
值班的保安见她一直张望,过去询问:“小姑娘,找谁啊?”
“我……”许织夏还是个没踏出校园的小女孩儿,没有过独自在繁华地与陌生人社交的经验。
她有些局促和恐惧,磕磕巴巴:“我找……周玦。”
保安上下打量她。
小姑娘穿着小白鞋,碎花连衣裙及膝,露出的胳膊和小腿白皙苗条,又不失少女的肉感。
抱着一只藤编竹篮,显然是来送东西的。
又一个被周总设迷倒的痴心女子。
就是今天这个也太小了。
保安摆摆手:“周总设不理会你们小姑娘闲事的,回去吧。”
许织夏犯嘀咕:“……我是他妹妹。”
“你是他女儿也没用。”
“……”
有过几回混进办公室偷窥周总设盛世美颜的情况,上头严令禁止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员进入。
保安恪尽职守,如何都不肯放行,晾着她再不搭理。
许织夏只能赖着等他回电话,估计赖了有十几二十分钟,腿酸酸的,她把篮子放上闸机,胳膊搭到竹篮把手上,人打蔫地杵着。
眼巴巴往里望,瘪着嘴,难堪又委屈。
这时,远处转出两道交谈的身影。
男人身着古巴领深灰衬衫,领口垮着颗纽扣,一边摸出裤袋里的手机查看,一边肃容讲着话,显得疏离不驯。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而后几乎没有迟疑回拨,手机贴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