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这团黑气也在试图扎入她的体内,这是一场拉力赛,就看谁能坚持的更久。
神经的疼痛比起身体的疼痛更难忍受,林以纾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脑子里在嗡嗡作响,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炸开。
按道理说,她应该立即收回自己的祟线,及时止损。
这只是一团黑气,不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观音像道,“放弃吧。”
林以纾咬紧了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她结印的手背上被疼到青筋暴露,纤瘦的身躯不停地震颤。
观音像:“放弃吧。”
它道,“放弃吧。”
它就是被这团黑气给压制了成千上万年,永远无法脱身,造就了这么个生育邪祟的地狱。
它不断呢喃,“放弃吧。”
她不
她、不
她永远、不会放弃
也许很多事,她都可以放弃,但唯独有关破道的事,她林以纾,就算是死,也不会放弃分毫。
她想拯救王兄,想拯救踏云会、天都、想让该死的祟灾离开这个本该平和的世间。
林以纾耗竭神识,没有留任何抵抗的余地,汗水大颗地掉落,灵魂好像要被撕碎,她活生生吐了一口血。
又吐了一口血。
“砰”的一声,百里之外的石缝间,万缕祟线爆发而出,若丝绦扎入破道之气,不管它挣扎的有多厉害,有多滚烫,绝对不松手。
林以纾不断结印,又吐了一口血。
观音像:“你疯了你疯了!”
它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之人。
林以纾确实疯了,她拿自己的神识作赌,不断地结印,一层一层地剥开了那层坚硬的外壳,让神识钻入了黑气的核心。
在神识被灼烧的这一瞬间,林以纾的左眼睁开,霎那间通红。
仅仅是这一剎那,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心脏,吊在半空中,不停地跳动着,心脏上的血管上下鼓动。
随之,天际开了一只硕大的眼,凝视向她。
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转瞬即逝,若毒蛇吐信,是上万道声音重迭在一起的阴森和恐怖。
‘好久不见,殿下。’
左眼用力地跳动,她抬起头,望向虚空处,那颗裸露的心脏在跳动,她的左眼汩汩地往下流血。
她拼尽全力,才不让自己陷入虚空中。
神识扎入黑气的最中间,用力地、拼命地拽出了祟气中的东西。
那是两块灰烬般的谶片。
林以纾睁开了双眼,抬起了手,再次吐了一口血。
她缓慢地张开了手心,被烫伤的手心,展露两块谶片。
她擦拭着唇角的血,手心往外冒白眼,“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