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殿下,谁惹你生气了?”
林以纾:“没有谁。”她在撕自己逝去的节操。
她靠在床柱上,整个人显然还没从昨晚的夜色中挣脱出来,神色中还带着些迷蒙。
明月楼是假的,东洲镜是假的,可探檀真真切切。
真切到她昨夜连做了好几个噩梦。
纸屑从纤细的手指间往下掉落,书中的那一页已然被撕了个透。
林以纾突然站起身,将经书‘啪’得放下,立即走了出去。
清秋:“殿下您去哪儿?”
林以纾:“去找王兄。”
林以纾离去后,清秋好奇地弯身,捡起地上被撕碎的书页。
王女这是撕了什么?
她瞧了瞧,原来是天都的一首词,唤为《夜雨》。
径幽幽,雾雨轻收,玉枝初探春丛柔。
蕊心微颤香暗透,欲语还休,难诉娇羞。
探深处,云水悠悠,欲迎还拒暗情留。
细捻春潮难自禁,轻泻芳流,韵满双眸。
殿下为何要撕《夜雨》?
多好的一首咏雨词啊。
《夜雨》过后的一日,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日。
说是去找王兄,林以纾先将藏在纳物t囊中的衾褥拿去烧了。
衾上曾被淌湿了的地方早就干了,但林以纾的记忆可再也干不了了,她蹲在火桶旁,小心翼翼地看着绸衾被烧干净,试图拯救自己逝去的节操。
做完这件事,她才去找复金珩。
她昨夜之所以那般生气,是因为都承了那么长时间的探檀了,竟然、竟然还没能探出檀胎的正形
这意味着,接下来她还要不断地接受探檀。
林以纾咬紧了唇。
烦死了!
那昨夜不就白挨了一回么?
无舆殿的那张榻,她再也不想睡了!
她要封印那个地方!
行宫内,宫人们有些紧张,因为浮烛殿内,兄妹两位殿下,似乎又‘闹’起来了。
里面传来些许动静来。
如若他们进殿,会发现二人并未争吵,‘闹’的只有少女。
复金珩早在浮烛殿等了林以纾许久,见她来,奏疏也不看了,专注地瞧着她发小脾气,向来的冷肃眼底只有不易察觉的宠溺。
少女能闹出的最大的动静,就是生气地拿石榴砸他,却又不忍心直接砸自己的王兄,就往他的身后砸。
石榴砸落在地上,汁水往外溅,漏出了几个籽,这般惨状,有比昨夜身不由己的她自己。
就是因为这般气着又舍不得的模样,才让复金珩走近了,将坐在案上的她揽近了,揽入怀中,沉声安抚着。
林以纾:“我以后再也不去无舆殿了!”
复金珩:“好。”
林以纾:“你教人将那榻给拿掉!”
复金珩:“好。”
林以纾:“我不想再探檀了。”
此话落下,复金珩看向她,“这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