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不断流入,竹筒内的水位渐渐升高,水面越涨越满,再也无法承受此阵强烈的冲击。雨水终于满溢,沿着竹筒的边缘漫出,晶莹的水珠顺着竹筒滑落,滴入地底。
若泪、若潮。
在这一刻,内室的少女发出了一声啜泣,饱满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雨水汪出来,她也碎了。
探檀之事,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想知道檀胎的正形,根本不是灵力轻轻一探便知的事。
心潮若水,林以纾紧咬牙关,靠在复金珩怀中,下唇几乎咬出了血。
她拼命地想忍住嘴中不由自主发出的声音,可她的声音和身体的震颤一样,受不住,忍不住,耐不住。
化为了眼旁潋滟的泪,化为脖窝细密的汗。
如若不看被褥下的骨节分明的窣动,单从外看,复金珩仿若只是冷淡地抱着她。
兄妹二人,总是这般相依的,亲密的、紧扣的。
但仔细看,会发现‘妹’的神色多了许多痛苦和难忍,而‘兄’的冷淡充满了侵略和压抑。
绸衾动着,复金珩的另一只手抚着林以纾纤细的脖颈,让她的身子找到个支撑点,不至于难抑地从他怀中掉出去。
林以纾紧闭双眼,根本不敢看、也不能看复金珩,她将白皙的脸埋在复金珩的怀中,贝齿咬紧了、再咬紧了
医修有关探檀的方子,简直是一场劫。
复金珩目不转睛地盯着怀中的林以纾,看她因他而羞红的耳根,轻颤的脖颈和蜷缩的手指。
林以纾的手指抓在他的衣襟上,将他向来板正的衣襟给攥歪了,手指卡在金线上,随着动作,指甲一点一点地用力地拧着金线,已然拧破了好几条金线。
林以纾:“王兄,还、还没好吗”
她真的真的
她问,“探、探出什么来了么”
刚说完一句话,她便垂首,再也说不出话来,张嘴咬在了复金珩的衣襟上,那几根垂落的金线,被她含入了嘴中。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探檀,竟然会如此、如此的
她说不出话来,她根本不想哭,但是泪水就这般止不住地、缓慢地从眼角滴落。
复金珩:“还未探出什么。”
林以纾:“半、半个时辰了。”
无舆殿外下了半个时辰的雨,她就受这檀劫受了半个时辰。
她哭着,一开始哭得快要岔气,后来羞愤地想撞死自己。
她能撞向哪里?只能撞向复金珩的怀中。被他控制着,包纳着,不容推拒。
金线被拧拦了,她的羞耻心也烂了。
她几乎忘了自己叫什么,也忘了复金珩叫什么。
只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死了一遭,可死了一回后,竟然‘还未探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