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纾看向复金珩。
以前每一次走出祟地,她总是第一时间想看到王兄。
可这一次,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复金珩。
复金珩高大修长的身影走来,走上前,似乎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林以纾抬起手,“啪”得一声,挥开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她不要复金珩靠近她。
不要复金珩抱着她上马车。
她有脚。
她可以自己找到医修。
她抬眼,疲惫地望向曾经的王兄,“别碰我。”
林以纾跌跌撞撞地走上马车,一路淌着的血往下流,上了马车后,双腿一软,就这么瘫倒在座椅上,医修赶忙上前为她治疗。
她脸色苍白地深吸着气。
东洲镜内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第二幕。
想到第二幕,林以纾闭上了双眼。
如果没有发生第二幕的事,她也许还能和复金珩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二幕的事一旦发生,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回去了。
第二幕对她的影响还是太大了,无论是发生的事,还是向她传递的所有情绪。
在第二幕时,她成为戏幕的傀儡,心底的失望和悲伤被数百倍、数千倍的放大,仿若对复金珩真的到达了恨的程度。
一切都失控了。
无论是她,是他,还是他们。
她对复金珩肯定远远没到第二幕戏给‘纳兰宜’赋予的恨,但长久的欺瞒和兄妹关系的破裂,让她再也无法面对复金珩了。
兄妹之间,多出一道不可修复的裂痕。
尤其是,他们在清醒状态下
林以纾在祟地里被震碎的肺腑作痛,医修拿来了锦帕,她吐了几口血。
她坐直了吐血,窗棂旁吹动的车帘间,她能看到复金珩的身影还在。
那道高大修长的身影,一直守在马车旁。
少女的长睫用力地颤了颤,脸色愈发苍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来了一趟楚宅,天都变了。
她始终还没敢相信,她竟然怀了自己王兄的孩子。
好疼啊。
好累啊。
无论是身心还是灵魂。
为什么一定要是爱情。
她来到这里的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奔波,一直都在反抗,她的身心都没有准备好一段情缘的开始。
好累
林以纾缓慢地阖上双眼,在晕过去之前,她低声道,“我要专心养病,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
说着话,眼角发红的少女彻底闭上了双眼。
林以纾脑袋上的傀儡线缓慢地消失,那些揉碎的、交织的情绪也随之逐渐淡去。
再次醒来,林以纾置身于芥子空间的药池中。
清秋守在她身旁,“殿下,您终于醒了。”
林以纾困倦地睁开双眼,她睡得似乎有些久了,醒来时,几乎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