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还想再说什么,东家伸出手,“不要再说了!”
工匠们情绪这么激动,按道理不可能东家这么一喊,就静下来。
可他们偏偏就诡异地不动了。
他们的脑袋往上伸,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吊着。
林以纾仔细看,发现有一条几乎透明的、细长的线从顶上蔓延,连在他们的后脑勺上,几乎要将这些工匠给吊得双脚离地。
东家安抚道,“大家不要着急,我给你们涨报酬,你们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继续去干活儿。”
工匠们摇摇摆摆地点头。
他们像极了皮影戏里的皮影,失去反抗的意识,在丝线的控制下,如同游魂般飘了出去。
林以纾不由地摸向自己的后脑勺。
在那里,也长出了一根线。
但线不是很紧,比起那些老工匠,她脑袋上的线似乎一拽就能拽开。
东家望向她,“怎么,怀安,你还有反对意见?”
‘好累啊’
‘大家都好累,为什么不放我们离开呢。’
‘我好想回家。’
林以纾站起身,摇了摇头,“我这就出去。”
她往外走。
脑海中的怀安说。
‘我不管,我要回去休息。’
‘我不想再看到傀儡了,我一看到,就想吐,不管东家怎么说,我就是想去休息。’
所有的‘怀安’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厢房,阖上门。
林以纾回到厢房后,来回踱步,紧咬下嘴唇,不停地思寻着适才知道的事。
东洲王、纳兰王妃、西夏、傀儡、寒陨青铜、被关起来的工匠
戏剧张开了序幕。
林以纾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厢房内等待序幕再次唱响。
但她想出去找找东洲镜。
如若她现在不找,很有可能后面就没有这么空暇的机会了。
林以纾在黑暗中定了会儿身,最终踏出房门。
门外没有侍从,她一路走得顺畅。
没有发生任何危险,说明出来走是被允许的。
义善坊内非常吵。
工匠回到各自的工作间,蜷在鸽子笼里造傀儡,门内扩散锯子切割铁皮的嘈杂声。
林以纾搜寻义善坊,经由的每个地方,几乎都能看到工匠们造傀儡人的身影。
这些傀儡被切割的时候,会发出尖叫声。
尖叫声几乎要盖过锯子切割铁皮的声音。
一旦傀儡人尖叫,工匠们便会暴躁地拿铁锤砸向傀儡人。
“失败品!”“失败品!”“失败品!”
傀儡的身体被砸出几个烂洞,工匠们将这些傀儡人给拖下桌,打开窗户,将断裂的傀儡往外扔。
傀儡尖叫着坠入黑暗,残骸散乱地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