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钦殿陈设雅致,深色的檀木家具摆放有序,墙上悬挂几幅描绘山水的画卷,古朴简约。
林以纾伏案而坐,身姿慵懒,长发如瀑般垂落,缕缕青丝随意地散在肩头,将她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更显柔美。
她身着一袭浅色衣衫,衣襟上精巧的绣纹被日光勾勒。
案几上摊开几卷卷宗,卷宗的纸张略显陈旧,边缘微微翘起,显然已然被翻过好几遍。旁边放着一支毛笔,笔尖还有未干的墨迹,她刚刚才完成一段批注。
林以纾的指尖点在案牍上,一字一字地往下读,但凡有不懂的她都记下来,等王兄来了去找王兄问。
昨夜王兄和她说过,他会晚些再到梵陠。
应该快了。
正这般想着,门外传来动静,林以纾惊喜地抬眼。
难不成是王兄来了!
门廊下显现与她想象中不一样的身影。
是宋知煜。
宋知煜阔步上阶,来到案前,行礼,“殿下。”
林以纾:“你怎么来了?”
她“啊”了一声,“你是为了解开血契是不是,你来的正好,‘枯荣间’刚才醒了,我给你拿出来”
她话没有说完,判官笔破风而来,停在了她的额前。
林以纾眼神一寒,腰间的竹篆破空而起,“铛”得击退了判官笔,阻挡判官笔尖的神识探查。
林以纾:“宋知煜,你什么意思?”
她蹙眉,“谁给你的胆子,来读我的神识。”
抬起眼后,她却是一愣。
因为宋知煜的周身全都是煞气,他长睫垂下,眼下全然是阴翳。
怎么犯煞气了?
近来不是一直控制得很好么?
林以纾:“你来找我,所为何事?怎么一上来就动判官笔?”
宋知煜板着脸,跪坐到案前。
他一抬脸,林以纾吓得往后一退,宋知煜那张如玉的脸上,竟然萦绕满黑气。
少年双眼通红,额上的朱砂红到几乎在发黑。
林以纾:“来人,来人,去找元芜长老,让他来除煞气。”
殿外响起宫人领命的脚步声。
林以纾:“宋知煜,你怎么了?你是又遇到什么堕修了?”
宋知煜:“殿下。”
他的手攥住的案几的边缘,手心被割破,不断往下淌血,他的整条胳膊都在晃,似乎在忍着什么剧痛。
林以纾:“你到底怎么了?”
宋知煜:“你…怀了谁的孩子?”
此话落下,他额心的朱砂竟然开始往下流血,形成一道如同要劈裂他神志的红线。
林以纾僵硬地定在座上,血色从她的脸上流失。
她佯装镇定,“谁怀孕了,你开什么玩笑。”
宋知煜:“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