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只看到景寅礼在案前静坐了一整天,却没能看到景寅礼眼底的宁和。
他们的少君,其实刚从一场混沌中走了出来,从头到尾地审视自我。
他前所未有地清醒。
他不会再让任何邪祟侵扰他的内心。
他在处理公务的闲暇,嘴上时不时会提起一抹笑。
他总是想起林以纾。
曾经他想起林以纾,总是最先想起明月楼的那一t夜,因为这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联系,但现在,逐渐的,他总是最先想起,于承运殿内,少女对他伸出的手。
是她把他从这场昏沉的漩涡中唤醒了。
那抹妍丽的身影,深深地刻在那一夜的光影中,印在了他的神识深处。
他甚至还能回忆起那个雨夜的气味、雨声和摇曳的烛火,他喜欢的姑娘闯过层层青符,朝他走来。
他知道林以纾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这不重要。
他觉得林以纾对复金珩也没有男女之情。
哪怕她真的已然和复金珩在一起了,也不重要。
她和复金珩在一起,不代表她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
守在门口的将士,接过从临阜传来的书信,踏入殿内朝景寅礼禀报。
他们靠近少君的案桌,将舆图呈于案上。
看到少君苍白的脸色,他们还是非常担忧,少君的神志是否还安好
正在此时,一位将士眼尖地在景寅礼的桌上看到了一本话本。
储君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看话本,看错了吧
一堆文书中,话本显得格格不入。
定睛一看。
《外室》。
再定睛一看,翻开的书页上有一句话被标了道横杠。
‘不见爱者,是为小三。’
感情中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
将士:“”
他们的担忧好像有些多余了。
不用担心少君的神志感觉少君的精神状态,已然过于超前了。
行宫的廊下,复金珩阔步而行,侍从加快脚步跟上他。
侍从们都知道复金殿下是要明殊殿去看王女。
这些时日,复金殿下基本都陪在王女身边,侍从们前来禀告政务,只能见缝插针。
侍从躬身前行,“殿下,此次东洲会谈,西夏不仅派王储过去,西夏王本人也会亲临,我们是否要做什么准备。”
“准备?”复金珩漫不经心,“做何准备?”
侍从:“属下担心西夏人在东洲借您当年离开西夏的事生乱,是否需要先部署人马前往东洲,早做提防?”
复金珩漠然道,“他们也就那么些手段,不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