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紧握缰绳,眼前的视线已变得模糊不清,但悬于横木上的腰牌始终指引前方,将大雾照亮。
林以纾莫名的,觉得这些古树在动。
修长的手越过她的肩,将窗棂上的帘子放下。
似是在不喜她被其他事物给吸引走注意力。
复金珩:“不冷么?”
林以纾摇头,“不冷。”
复金珩:“以后还躲着我么?”
林以纾一怔。
她小心翼翼地捏着自己的指尖。
她其实一点都不生气了,但就这般轻易地被哄好了,会显得她适才的别扭和挣扎十分恃宠而骄。
但复金珩现在的态度,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
她还可以再恃宠而骄一些。
王兄现在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林以纾又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想让这‘闷气’再停留一会儿。
林以纾在自己的袖袂中摸了摸,摸出那个蟾蜍玉韘,唇角不经意地提起。
她靠近复金珩。
林以纾将蟾蜍玉韘递出,“如若王兄你把这蟾蜍玉韘戴上,我就不再和王兄闹别扭了。”
玉韘是射箭时套在大拇指上,用来保护手指的护具,用以扣住弓弦,避免拉弓时伤到手指。
此玉韘的质地细腻光滑,美玉温润,但蟾蜍也丑得非常离奇。
见少女不怀好意地将蟾蜍玉韘递出,复金珩望向她。
复金珩:“殿下觉得这枚玉韘和我衬么?”
林以纾:“当然不衬。”
她理直气壮,“所以才让王兄戴。”
复金珩接过了玉韘。
林以纾:“!”
真、真要戴吗?
复金珩盯着她,将玉韘套入了大拇指,稳稳套住,这般离奇的玉韘,甚至被他戴出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林以纾:“”
她第一次知道,蟾蜍也能被戴出王者风范。
复金珩:“满意了?”
林以纾摇头,又立即点头,“满、满意了。”
要懂得适可而止。
她伸出手,要将那枚不争气的蟾蜍玉韘给拿回来。
复金珩却抬起手,伸向她的脸。
戴着玉韘的手按向她的嘴角。
嘴角处,被他咬出来的一抹红还没有消褪。
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蹭过少女的朱唇。
林以纾:“王兄,怎么了,是沾上了什么了吗?”
复金珩:“嗯。”
复金珩的指腹再次蹭过她的嘴角,那抹被他咬出来的红,如一小块被洇出的胭脂。
林以纾撅起嘴,方便王兄给她擦。
可能是她今早练符时沾到的金粉。
这一撅嘴,朱唇碰到了玉韘上的蟾蜍,林以纾嫌弃地抿回了自己的嘴。
林以纾:“王兄,不要你擦了,我自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