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臧宣霸缓缓的低下头去,朝着张蹈逸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插手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管了,你要明白这件事你牵扯进去的后果!
可是,张蹈逸却没有听从,也未想过听从。
但见张蹈逸也翻身下马,并肩与张士佑跪在一起,抱拳恳求道:「请主公三思。。。。。。」
这次,萧元彻终于没有再沉默了,他缓缓的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士佑,然后又转头看向张蹈逸,再不移开眼神。
张蹈逸虽然心中一凛,却还是没有退缩,抱拳拱手,腰板笔直。
「你们两个。。。。。。。。可是我的谋士?」萧元彻声音缓慢而冰冷。
「我们。。。。。。不是!」两个人闻言,低低的说道,随即低头不再说话。
「不是啊?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长史,一个是我的司马呢。。。。。。
既然不是我的谋士。。。。。。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对如何用计说话了。。。。。。。嗯?」萧元彻的声音平静,语气很轻,可是,听在两人的耳中,却是如刀如剑。
「越权多言。。。。。。。不思本职,该当何罪啊。。。。。。」萧元彻轻描淡写地说道。
「末将。。。。。。」两人身体一颤,说不出话来。
郭白衣刚想说话,萧元彻却一摆手道:「白衣啊。。。。。。两军阵前,处置将领。。。。。。你就不要操心了。。。。。。」
郭白衣一怔,未等郭白衣出言,萧元彻缓缓地朝着其他将领近前走过去,沉声道:「你们呢。。。。。。都是将领。。。。。身为将领,就只有执行主帅的命令,至于如何打,用什么计策。。。。。。不是你们该操心的。。。。。。。记住了么!?」
「喏——」众将领皆神情一凛,皆在马上拱手应诺。
雨越下越大,仿佛萧元彻和郭白衣之间,萧元彻和张蹈逸合张士佑之间,形成了一道水幕隔帘,萧元彻的身形,越发的看不清晰了。
「张士佑。。。。。。罚奉一年。。。。。。免领军将领一职,其职位和本部人马,仍有其暂代,以观后效!。。。。。。」萧元彻一字一顿道。
「张蹈逸。。。。。。免去其领军都尉之职,大军攻下天门关后,领派他人与臧宣霸一同领兵攻打攻伐济州,张蹈逸以校尉之职,留大军听用!。。。。。。」萧元彻声音低沉,不容置疑道。
张蹈逸身躯一颤,这下可好,自己劝谏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原本独领一军攻伐济州的既定人选也失去了资格。
「喏。。。。。。。」张蹈逸缓缓地低头,颤声应诺。
萧元彻这才转头看向郭白衣,阴沉的脸色终于恢复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笑吟吟道:「白衣啊。。。。。。你方才不是说,还有一策。。。。。。我不说话,可是一直都等着呢。。。。。。你怎么迟迟不开口呢?。。。。。。」
郭白衣闻言,心中一阵叹息,他已经明白了萧元彻的意思。
不屠城,是不可能的。
「主公。。。。。。白衣的另一册,需要耐心等待时机,时机未到,不能明说。。。。。。」郭白衣缓缓说道。
「好!那就命令全军,严加防守,以防敌军偷袭。。。。。。所有人等待时机!。。。。。。」萧元彻朗声道。
「喏——!」
萧元彻这才转头又看了一眼郭白衣,随即朗声道:「哎呀呀。。。。。。我也是疏忽了,这么大的雨,怎么能让白衣一直淋着,你身体沉疴未愈,这怎么可以。。。。。。来呀,给我拿一把伞来!。。。。。。」
一旁的士卒闻言,赶紧去找了一把伞,飞奔回来。
萧元彻拿了拿伞,来到郭白衣的近前,亲自为他撑伞。
「如此。。。。。。再大的风雨,也与白衣无关了。。。。。。。这才好嘛!」萧元彻淡淡笑道。
郭白衣闻言,淡笑道:「多谢主公。。。。。。关怀。。。。。。」
怒雨如瀑,倒海翻江!
这雨下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地上的积水已经漫过了膝盖了。
萧元彻的大军,无声在大雨之中静默着。
无论士兵还是将领,都不去擦哪怕一下脸上的雨水,任由暴雨将他们的脸覆盖。
天门关上的守关将士,早已经精疲力竭了,却还是咬牙坚持。
可是,不知为何,萧元彻的大军在鏖战最激烈的时候,竟突然停止了进攻。
虽然未再进攻了,他们却看得清楚,大军并未退走,只是远远地在关城外静默列阵,大雨之
下,不动如山。
为何停下来了?为何不进攻了?
这是所有守关士兵心中最大的疑惑。
然而,不进攻便是好事,这便意味着,他们可以暂时不用拼命,他们还能再多活一会儿,不用立时就死了。
士兵么早已精疲力竭,虽然他们竭力的保持着肃穆和挺拔的防御姿态,可是他们的身体在打颤,重甲压得他们两条腿几乎都难以支撑了。
守军最高的指挥将领——周昶也累的精疲力尽,却还咬牙挺着,有亲兵亲自打了伞,为他遮遮蔽些风雨。
「我不需要。。。。。。已经湿透了。。。。。。再说,大家都在淋雨呢。。。。。。」周昶的声音因为指挥士卒而变得沙哑无比。
「周将军。。。。。敌人停止进攻了,您到城楼里休息一下,这里有我们守着呢!。。。。。。」一旁其他的将佐说道。
「不可。。。。。。萧元彻女干诈,此时虽然你停止了进攻,但人马并未退走。。。。。。我不能离开!」周昶声音沙哑,却明确的拒绝离开。
这些将士听得清楚,心中又是一阵慨叹,也多多少少的又打起了一些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