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当阳一屁股坐在房内的椅子上,身上热汗直淌,暗暗觉得今日还是未打痛快。
忽的身影一闪,关云翀和苏凌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张当阳一眼瞅见苏凌,冲冲大怒道:“好你个小白脸子,原以为你是个好人,还救了俺大哥,如今你却帮助那个萧元彻,返回头与俺和二哥作对,看俺不一巴掌拍扁了你!”
“雾草!张三爷,你有没有脑子啊,我这是在救你们,你还真打啊!”苏凌面色一变,见那蒲扇大的巴掌已然拍了过来。
慌得苏凌急忙向关云翀身后一躲大喊道:“救命啊!”
关云翀忙和张当阳对了一掌,嗔道:“三弟,你做什么?苏凌贤弟的确是为了救我们,否则怎能一招被擒。”
苏凌老脸有些发烧,真要动手,一招可能闪的过,能接三招,他都够呛。
张当阳这才转怒为喜,嘿嘿一笑,朝着苏凌唱了个喏道:“哎呀呀,俺是个莽夫,苏老弟莫怪,莫怪。”
苏凌摇摇头道:“怪倒不敢,指望三爷下次再出手时,轻一点。。。。。。慢一点。。。。。。”
张当阳这才挠挠头道:“下次一定轻,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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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心中暗暗叫苦,雾草!还真就有下次呗。。。。。。
关云翀这才一抱拳道:“苏贤弟,你可有杀出去的办法?”
苏凌这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自然有办法,保住二位,只是我说出来,二位恐怕不听啊!”
关云翀似有所思,微缩双目,捋了捋颌下长髯这才道:“苏贤弟但说无妨。”
苏凌点点头道:“我可保一人离开,另一人只能暂时委身降于萧元彻。。。。。。”
关云翀先是眼神射出一道利芒,随后低头不语。
张当阳闻言,嚷道:“你这苏凌,是何道理?要走俺和二哥一起走,要杀出去俺和二哥一起杀出去!断然无一人逃生之理!”
苏凌暗道,活爹,大活爹!你是厉害,好汉架不住人多啊,莫说那几个大神,便是那五百小兵,你也冲不出去啊!
苏凌只得苦笑一声,不管张当阳嚷嚷,对关云翀一抱拳道:“关兄,如今强敌环伺,又有几个大将在外,想来若是他们真就不管不顾的杀将进来,加上苏某,咱们三人或可凭借别院死守一阵。。。。。。只是终将难逃引颈就戮的命运啊!”
关云翀忽的淡淡一笑道:“自大哥离开之后,关某已然生死看淡,他们若是冲进来,苏贤弟自己去了,莫要管我们便是。关某死便死矣,上可报大晋,下可全兄长结拜之意!亦无憾矣!”
张当阳一拍大腿朗声道:“着啊!二哥说的不错,这话老张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对!”
苏凌翻了翻白眼,心想若有个布头,定然先把张当阳的大嘴塞了。。。。。。
苏凌只得忍了,朝着关云翀道:“关兄义薄云天,苏某也早已知晓,今日一观,果真如此!只是关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关兄真以为力竭身死,方为大忠大义不成?”
关云翀眼神一冷,冷然道:“不知苏贤弟有何高论,若是替那萧元彻做说客,还请自便吧!”
苏凌淡淡一笑,朗声道:“我去便去了,只是关兄一生忠义,却要做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也!”
关云翀脸色难看,冷然道:“苏凌何意!且容你一说!”
苏凌点点头,来到门前,望着茫茫白雪,忽的转过身来,直直的注视着关云翀,一字一顿道:“关兄应知,身死魂灭,你倒是解脱了,可是你要置皇叔何地,又置张当阳何地?”
随即叹了口气,又道:“当初关兄与皇叔、当阳二位,歃血为盟,对天盟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言犹在耳,关兄难不成是忘了么?”
关云翀冷眼相顾,朗声道:“关某一刻也未曾忘记!”
苏凌点点头道:“既如此,敢问关兄,如若你此刻就死,皇叔远在锡州,岂能独活,当阳兄亦能独活否?表面你不愿侍二主而背盟,实则,一人死而三人亡,这岂不是不义?”
“这。。。。。。”关云翀闻言,寂寂无声。
苏凌见这话果真好用,便向前一步又道:“往大了说,关兄生于天地之间,所愿不过是报效大晋,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是也不是?”
关云翀正色点头道:“关某平生所愿也!”
苏凌点点头道:“可如今山河破碎,晋室衰微,关兄若死,此志可全乎?”
“这。。。。。。”
苏凌淡淡的看了一眼关云翀道:“身死不能救国,这岂不是不忠?”
关云翀一窒,说不出话来。
苏凌眼神灼灼,逼视关云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丈夫自当惜之。可如今既有生还之路,关兄为何偏要赴死?这岂不是不孝?”
不等关云翀说话,苏凌步步紧逼道:“关兄既死,皇叔、当阳兄自然不会独活,忠义之士皆成一抔黄土。可山河破碎,纷乱四起,流血飘杵,天下百姓可得半刻安宁,亦可得半寸安身之地乎?想来定然家破人亡,遍地白骨也!关兄岂能为了求解脱,而置天下黎庶于不顾?这岂不是不仁?”
苏凌声音朗朗,回荡在屋中。
“如此看来,关兄既是不愿,也最终落得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也!”
“这。。。。。。”关云翀长刀触地,半晌无语。
眼神深邃而无奈。
忽的长叹一声道:“苏贤弟,一语惊醒梦中人!若关某真就现在死了,的确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了!关某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