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靠的是在沈珏妈妈面前拼命献殷勤的劲儿,才住进了这里,有些人可真是好命,不过一切可都到此为止了。
江岸其实算准了时日,距离他十六岁的生日还有几天,他认为法律还是会庇护他的。
他愚蠢不堪地大摇大摆走到了地下车库,守着蒲予晖推着老式电动车的出现,“蒲予晖。”
蒲予晖不悲不喜。
“你怎么会来,这会儿功夫,难道你不应该去警察局自首吗?”
“自首是不可能会自首的,”江岸打量着蒲予晖,对于起天生心高气傲讨人厌的富家公子沈珏,这种底层的贱民更讨人厌,因为只要有可能,他们就会不顾惜一切地往上爬,他本能似的反感蒲予晖所拥有而他和大多数人遥不可及的天赋,对此,他装腔作势,却又表现得轻蔑,“你现在住这里?”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他攥紧了手中的器具,努力将其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不过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清高,都靠着女人的救助住到这里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这么看着我?”
“而且,你以前看不起我对沈珏拍马屁,可是你对比起我,又好到哪里去呢?”
“还不是当了别人家的走狗?”
“之前你用监控摄像头威胁我的事,我这辈子过目不忘你的赐教,”江岸恶狠狠道,“难不成你还自诩什么正义之士,狗屁,你连我都不如,你就是个彻彻底底虚伪的家伙。”
蒲予晖知道江岸近乎疯狂了,已经完完全全失去理智了。
不然,他不会带着凶器一路尾随到了这里。
蒲予晖随机应变,演出了一场戏,“江岸,你觉得我真站在沈珏那一边吗?”
“不然呢,”江岸翻了个白眼,“我可是两只眼睛看着你上了别人妈妈的保时捷。”
“是啊,我是上了他们家的车,这也并不能代表什么,”蒲予晖眸光正敛,“其实我们是一样的,都是没有办法的选择,要不是生活太难过了,谁至于捧着他的臭脚。”
蒲予晖冷然道,“江岸,我们应该站在一块儿的,能帮你真正脱身的人没有别人,也只有我。”
话是这么说的。
为了使人信服,蒲予晖脸上愤恨不甘的表情也处理得恰到好处。
“真的能这样?”
江岸再怎么疯狂,他心里也是抱有过期望的,那少年犯关押的场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能走脱当然是最上策——
尽管他对表里不一的蒲予晖深恶痛绝,但是他还是放下了手中冰冷的器具,准备给他看不上的蒲予晖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你把东西拿出来吧,”蒲予晖“循循善诱”,“不然,我怎么敢靠近你?”
江岸使诈本想并不想将这防身的玩意真扔出去,可是蒲予晖这个学霸可是一点也不好糊弄,他不知道蒲予晖身上到底又什么光环,他的话几乎天生就有着一种莫名的令人信服的感觉。
“行。”江岸真大大方方扔出去的下一秒,等待他的就是蒲予晖的冷笑。
“你怎么不说具体的办法?”
“怎么,”蒲予晖这个好学生不守信诺地直接将江岸的凶器一脚踢得老远,远到江岸的视线范围以外,“我说你就信啊?”
江岸对蒲予晖的临时变卦完全不能理解,“蒲予晖,你疯了!?”
蒲予晖早就把来人的具体位置发送给了网警,就等着他们来人处理,等江岸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刑警大队的车子已经包围了地下车库唯一的出口,这也是蒲予晖一步一步将江岸引来此地的原因。
江岸以为他会听见蒲予晖清正而又虚假的指责,就比如是他疯了。
然而,他并没有如愿听见。
“你的噩梦开始了,江岸,你知不知道你以前莫名其妙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就很烦人啊?”蒲予晖凑到江岸身侧,深知为了让他完全听清楚,他特意往下福了福身子,然而他温润的眉眼底下却不止是警告,而这一幕落入任何警察眼底都像是好同学的悉心劝说。
江岸彻底慌了。
事到临头,他慌不择路,直接撞上刑警大队的警车,在狂闪的警车灯里,被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