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但会一些最日常的用语,听得出来,而且她正常地和这位外国政府官员的交流沟通基本不成问题,站在她的身侧,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种自然的不需要太阳偏移而焕发的光亮。
没过多久,这位亲切的副署长就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署长走后,黎柯文不可思议地放缓了脚步,调笑道,“为什么要同他顺道也介绍一下我,难道你就不怕会因为而失去你获得合作的机会?”
他对颜暮的确是因为个人欣赏而替他介绍了一些当地的人,但这些人物的级别明显和她刚刚认识的政府要员不同,黎柯文更自认为颜暮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而颜暮也完全回避这个问题,“不过是投桃报李,你为我介绍这么多当地的情况,就连这场会议也是你主动向我提及,我觉得我们应该算得上朋友。朋友之间,这些正常不过了吧。”
“朋友?”黎柯文笑容明朗,他伸出手,“我很荣幸。”
……
他们一前一后被安排在了外国政府要员的同一排,所以当沈光耀猝不及防地抬头,见道在前的其他公司的耀眼的女代表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名义上的太太颜暮。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她似乎是为了自己错失太多次相似的机会了。
第32章第三十二天
沈光耀不知道从这个视角看过去,颜暮的笔尖扫过几页磨砂纸,不停地在聆听间记录下会议中的要点。低垂时的头发挡不住完整的侧脸,只会令她的线条更为柔和而精美,他觉得她与多年前几乎一样。
那时候她的眸光正敛,脸上永远是不设防的笑意盈盈,她可以做任何事,能够成为任何人——
与十五年前唯一不同的是,她瞳孔深处不再有自己。
……
“沈光耀。”
打球的时候,有个男生在他休息那会用水瓶拍了下他的背,动作粗鲁,语气听上去就充斥着男性之间天生的敌意。
“怎么,难不成你也想追颜暮?”
沈光耀既没有立即承认也没有矢口否认,“关你屁事。”
他讲他的矿泉水瓶随手扔走,根本不在意又是哪位的叫嚣。因为和颜暮在一起自习了半天以后,这个月以来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相似的问候了。
“我可要提醒好你,颜暮本来就是江城人,家里条件不差的,”男孩来上露出一抹相称的讥笑来,“你这名字一连起来,不就是‘光宗耀祖’那意思吗?”
“我劝有些人不要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平常没事的时候也要想想自己的出身……”
沈光耀并没有急于反驳,他的境遇和那个男孩说得也相差无几。
他几乎是最底层出生,父亲早逝,母亲一人供她长大念书,但沈光耀从来不认为那是他需要遮掩的窘迫的地方,他大方袒露自己的情况,就连在她身边也不例外。
男孩洋洋洒洒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颜暮恰巧穿过网球场,迎面朝打篮球的方位走来,她手里握着一瓶矿物质水,不急不慌地出现在他身边。
那时候她在自己身侧显得时那样娇小,可说出来的话却比任何人有威慑力。
颜暮正面迎上那兴许追求她的男孩,笑容明媚道,“我觉得他的名字挺好的,这不是我名字里有个暮气沉沉的‘暮’字,就跟木头的‘木’一个发音,木头是需要太阳照耀的,他的名字不是正好有个‘光’?”
“难道你不会觉得我们很合适吗?”
那个男生狼狈离开了。
她回过头,娇羞地冲着他一笑,也没有再追问自己是不是有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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