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不会是和母亲和好的意思了吧?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的生活能够重新回到轨道,总不至于天天吃那没有味道的贝果和没有味道的鸡蛋,连热气腾腾的早餐都望尘莫及吧?
这样的期盼仅仅维持了半分钟。
沈光耀洗完澡从洗手间里出来,面无人色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水珠,他无情地打破了沈珏病后的最大幻想。
“好了?”
这是沈光耀身为父亲对儿子的唯一问候。
沈珏眼神困顿而又呆滞地点了点头,仰起下巴顾虑重重地追问,“我正准备叫客房服务,爸爸你吃早饭吗?”
“不吃。”
沈光耀重新照了下镜中的自己,冷言冷语地陈述道,“今天在博鳌的老地方有个会。”
沈光耀从衣架上取过熨烫得不那么平整的西服,这对于一丝不苟的沈光耀也是少见,不过沈光耀并没有关注一件无所谓的外套的兴致,他对沈珏的叮嘱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老实点,别惹是生非,我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
“爸,我都虚弱成这样子了……”
沈珏无奈之下只能表现得更无害些,但又生怕自己即将要解脱的眼神出卖了自己。
他本来也想懂事地送别爸爸,可惜自己在沈光耀眼里跟个祸害没有太大的区别,他要是真不依不舍地送爸爸到顶楼总统套房的正门口,结果可想而知——
沈光耀必定误以为他一定是包藏祸心了。
借沈珏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狂妄。然而父亲的离开促使他想要见一见母亲,至少,他觉得他应该把蒲予晖的事和她交代一下。
他知道和蒲予晖的那些交集正是来源于母亲的善意,他怎么着也应该如实和母亲说一声。
而沈珏人在大堂问母亲去向的时候,他撞上一道不偏不倚的目光,可能是因为那男人过分高大,在他的衬托之下,这就令青春期的他跟个小学鸡似的身形瘦小、单薄。
那人身上清正的气质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像电视剧里的警察。
仅仅是被看上一眼,沈珏觉得几乎就像是被侦查了一番,且无力挣脱那人自上而下审判的目光。
“不好意思,您的妈妈颜总今天早上七点多就出去,我们暂且还不知道她回来的具体的时间。”
沈珏可能因为生了这一场病,修身养性了一阵子,这不也没赖在原地因为见不到妈妈而无理取闹,他甚至在走时和前台的工作人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可另外一道的目光却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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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有个企业峰会。
颜暮之前也陪同沈光耀参加过,只不过那时候她注重的是如何给沈光耀准备好第二天的穿搭,以及做好这个太太外交。
但这一次有所不同,她将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参加这一场二十国企业峰会。
各色鲜明的旗子插在抢眼的两排,一辆辆黑色的车子护送他们入场,黎柯文也没闲着,一大早就在峰会的入口处等着了。
两人见面就直奔主题。
黎柯文也为她介绍了这一次来宾当中和各国旅部门职权相关的政府工作人员,在他们酒店行业的国际品牌的代表方,以及可能会出场的资本大佬……她一边聆听黎柯文细致入微的讲解,一边在脖子上挂上久违的胸牌。
可能是带子不经意间缠绕上了波浪式的卷发,黎柯文不由淡淡提醒,到底也没有直接为她扯过。
“谢谢。”颜暮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他们迎头正碰上f国的商务投资署的副署长,颜暮用相当熟练的法语和对方沟通了下,同时,她也朝着对方介绍了为自己引路、提醒自己有这个会可以参加的黎柯文,在其间给两人担任了翻译。
“Cestmoietmonbonami,cestaussiunhommedaffaires。”
黎柯文在此之前是想过颜暮很强,但也没有想过颜暮的外语和交集能力是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