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姝端详白发苍苍的老人,纵生气,也消气了,温和说:“我没生气,二位放心回家去。”
荆妻再三确认,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少顷
夫妻并肩往回走。
忽然,“啪啪啪~”掌声响起,姜玉姝扭头一看:
“夫人越来越威风了!”郭弘磊拍掌赞叹:“难为你有耐心、也有法子治服刺儿头。”
姜玉姝登时苦笑,“被逼无奈啊!不设法治一治他,他真以为女知县是软柿子了。”
她迈进门槛,苦恼说:“唉,其实我挺生气的,一想起‘牝鸡司晨’就生气,但顾忌荆教谕年迈体弱,又是一心为公、腿脚不便的老先生,假如每次都较真惩罚,倒显得知县气量狭小了。因此,只能吓唬吓唬他。”
郭弘磊安慰道:“如无公务,干脆别见他。吩咐下去,今后他登门便阻拦,免生无谓之气。”
“好主意!”
姜玉姝洗手准备用饭,感慨告知:“听说,荆先生跟前任知县孙大人之间,嫌隙极深,几乎势同水火。不过,估计孙大人一开始就没打算久留,爱惜官声,虽然厌恶教谕,却容忍三年,仅罚俸一次而已。”
“而我,一上任就责令其停职反省,引发众多学生不满。”
郭弘磊挑眉,“帮亲不帮理?读书不明礼,枉读圣贤书,他们的不满,不值得官府重视。”
“反正,我已经决定任用闻希了,不可能因为老先生一句建议就改变主意!”姜玉姝麻利擦了擦手,“走,吃饭去!”
郭弘磊却道:“我先去瞧瞧嫣丫头,看看她长胖了没有。”
“胖了点儿。”姜玉姝暂撇开烦恼,愉快去逗女儿玩。
夜间就寝前,两人惯例无所不谈。
当她透露黄一淳的检举时,郭弘磊既讶异又担忧,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启恭?”他剑眉拧起,“他竟然那般大胆?”
姜玉姝犹豫答:“黄一淳口中所谓的信和人证,我没看见。”
郭弘磊作为丈夫,忧心忡忡,脸色沉沉,“我与黄县丞聊过几次,除非他城府极深,否则应该是个忠厚木讷的人,他敢于检举,想必掌握了一些证据。”
“但不知为何,黄一淳只透露几句,然后就沉默了,事关重大,年底又特别忙,我还没考虑清楚,暂时没问他。”
郭弘磊凝视妻子,沉思片刻,突然掀开被子,迅速穿靴子。
姜玉姝愣住了,“哎,你、你干什么呢?”
“你先睡,我出去办点儿事!”郭弘磊雷厉风行,裹上外袍便往外走。
姜玉姝仓促下榻,“等等,回来!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