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西平仓尚未落成,但既然朝廷有令,又因为土豆目前仅西苍才拥有,故本府只能向西平仓借。”纪学琏满脸无奈之色。
老狐狸,又拿朝廷有令压人魏旭哭笑不得,更是无奈,叹道“大人,土豆容易丰产的消息,渐渐传开了,现已有好几处地方官府提出借仅凭西苍上交的屯粮,如何能供应好几处地方呢”
“别处有比庸州更困难的吗”
“这“魏旭哑口无言。
纪学琏昂首,目露精光,理所当然地说“况且,二位仔细想想,与其分散借出,不如多借些给本府只要有足够的粮种,民屯可以使百姓安居乐业,军屯可以供养庸州四卫,亦可吸引商人前来屯田,一举三得”
“假如成功,不仅能还上粮种,还能按时上交屯粮,值得一试”
对庸州而言,当然是有利无弊,一举三得;但西平仓并非专为庸州而设,必须顾全大局,怎么可能全力偏帮一家
姜玉姝深吸口气,字斟句酌,正色道“土豆虽然高产,但它和麦子、苞米等粮食相比,缺点在于不易储藏,一旦处理不当就可能发芽,而发芽土豆是有毒的,不能吃,只能种。”
“哦”
纪学琏心下了然,和蔼问“我明白姜特使的意思,你是担心本地人手不足、怕浪费了粮种,是吧”
姜玉姝微笑答“庸州虽然沃土千里,但人手方面,眼下确实是个问题。”
“放心吧“纪学琏一挥手,不以为意,胸有成竹地表明“只要有充足的粮种,何愁无人耕作本府敢开口借,自然有办法妥善处理耕作事宜。”
“总之,现下庸州是全西北、乃至全天下最困难的地方,急需帮扶。”纪学琏威严道。
魏旭张了张嘴,深吸口气,改为喝茶思索措辞。
姜玉姝耐性十足,冷静告知“您知道的,其实西平仓还有一位大使,梁大使远在西苍督建粮仓,事关重大,请恕下官等人无权擅自做主,须得从长计议才行。”
“当然,不急不急,是应该从长计议。”
纪学琏捋了捋长须,笑眯眯,话锋一转,却提醒道“不过,现在已是五月了,夏收在即,夏种亦在即,农耕时节耽误不得,二位请尽快决定,以免错过农时。”
魏旭一阵气闷,却不得不恭谨答“下官明白,我们会尽快决定的。”
不久,又有三名州官赶到,一同商议,其中有刚升迁的潘睿。
姜玉姝绞尽脑汁,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个不慎被对方绕糊涂了、冲动答应条件。
双方各怀心事,时而据理力争互不相让,时而轻松谈笑打圆场,直商议至傍晚。
日色西斜时分,双方正争相倒苦水表明难处时,突有衙役心急火燎奔来,额头冒汗,气喘吁吁地禀告
“大人,不、不好了”
“裴大人在外出办差途中,遭一伙逃犯报复,险些被、被杀害,身受重伤”
纪学琏霍然起立,“什么”
裴大人姜玉姝震惊,站起脱口问“你是指裴文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