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年龄越大越难出嫁,不能再任由姗儿任性拒绝。振昀那孩子,虽然丑了点儿,但为人厚道,且两家门当户对,算是般配的。
只盼成亲后,他能多包容姗儿。
一转眼,姜玉姝等人在庸州城里的客栈已经待了五天,期间去了三趟府衙,却始终进不去衙门。
饱经战火摧残的边城,晌午时分,街上行人稀少,客栈内也冷清,大堂里仅有桌人用午饭。
“岂有此理”
“哼,又白跑一趟”
魏旭越想越生气,几乎把茶杯捏碎,压着嗓子说“咱们白白跑了几趟,至今连衙门门槛也没跨进去,纪知府到底什么时候才回城”
姜玉姝苦中作乐,“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其实,仔细想想,我越来越佩服纪大人了,他上任才三四个月,就把庸州城治理得井井有条,立威立规矩,瞧瞧衙役们,甚至不敢收跑腿的赏钱。”
“唉,他倒是威风凛凛了,咱们的差事怎么办“魏旭烦闷喝了口茶。一行人日渐熟悉,他愈发放松了,黑着脸发牢骚。
姜玉姝喝了口茶,“谁让咱们必须拜见知府不可呢只能耐心等待。刚才那位主簿终于肯透露消息,兴许再过三四天,纪大人就回来了。”
“观察衙门上下的敬畏神态,“魏旭压低嗓门,担忧说“纪知府恐怕不太好打交道,军储仓催缴屯粮,本就不受地方官府待见,咱们今后,估计难办了。”
姜玉姝咬咬牙,坚定说“再难打交道也要硬着头皮打否则,咱们就白来庸州了,办妥差事才能回西苍,不然不能离开。”
“这是当然“魏旭话音未落,门口忽走进一行人,为首者诧异问
“你们怎么在这儿”
翠梅闻声扭头,忙告知“是表公子”
“哦“姜玉姝起身,魏旭眼睛一亮,快步相迎,拱手笑说“裴大人您简直是及时雨啊,我们刚才着您呢。”
裴文沣风尘仆仆,带领蔡春与吴亮两个小厮,以及五六名捕快,朝表妹走去,“念我做什么”
“唉,说来话长。您请坐。”魏旭叹了口气,决定趁机求助。
姜玉姝抬手道“表哥,坐。原来你没有跟纪知府一同外出吗潘大人呢”
裴文沣落座,摇摇头,因废寝忘食大半月,眼睛泛血丝,简略答“我们职责不同,平日各忙各的,潘大人应该是在浔岳镇。你们遇见什么麻烦了”
“事情是这样的“魏旭开始诉说。
此时此刻客栈旁巷子里
杜飞燕闲逛时,偶遇心上人,欢欣雀跃之余,悄悄跟踪至此处。她故作平静,把缰绳抛给随从,“把马牵回去。”
“那您怎么办”
“咳,我去见几个朋友,忙完了走回去。无妨的,这城里很太平,我天天逛,无处不熟悉。”说话间,杜飞燕迫不及待,轻快走向客栈大门,绯色裙摆翻飞,像一团热情的火,径直飘向裴文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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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一共白跑了四趟至今没跨进府衙大门“裴文沣微微一愣。
“唉,正是”
魏旭忍不住倒苦水,烦恼告知“我们才刚从府衙回来的,早起满怀期待,结果又是无功而返。哦,今天碰巧遇见个主簿,趁机打探了一番,算小有收获,不像前几趟,单吃闭门羹。”
姜玉姝感慨叹息,调侃说“庸州府衙,戒备够森严的,莫说人,恐怕连外头的苍蝇也轻易飞不进去。”
“哈哈哈“翠梅和几个亲信小厮听得直乐。
魏旭年轻气盛,难掩忿忿之色,“真不知这衙门里究竟什么意思军储仓官员虽然品级低,但好歹正经是朝廷命官,即使纪知府外出了,即使其余州官无暇接待,至少应该让人进去喝杯茶吧哪儿有每次都让人吃闭门羹的道理”
裴文沣忍俊不禁,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告知“魏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全城戒严是裴某的意思,实属不得已而为之,绝非特地针对谁。失礼于你们,抱歉。”
“啊这、这原来是您的意思“魏旭先是一呆,旋即尴尬,因为他方才倒苦水时流露了埋怨之意。
裴文沣点点头。
“咳,既然是您的意思,想必事出有因。”魏旭并非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尴尬之余生硬弥补,讪讪说“横竖我们并无期限规定,等几天也无妨,无妨的。”
紧接着,无人开腔,莫名地沉默。
姜玉姝仗义打圆场,轻声问“戒备如此森严,莫非城中仍潜藏有残敌”
其余人一听,均吓一跳,面面相觑,耳语紧张说“不会吧”
“残、残敌不是说陆续杀敌几十万吗居然还有”
“兴许是搜剿时躲起来了些,逃不出去,变成昼出夜伏的宵小之辈。”
裴文沣抬手阻止议论,简略告知“庸州地界内确实潜藏了一批昼出夜伏的宵小之辈,但并非残敌,而是失陷前关押在各监狱的犯人。”
“犯人“姜玉姝一怔。
裴文沣谈起便头疼,叹了口气,无奈说“当年庸州遭北犰攻陷之际,一切乱成一团,原本关押在牢狱的犯人们,部分惨遭敌兵屠杀,另有部分买通狱卒、或混乱中被亲友救走,越狱在逃。因为州县衙门的档册与文书几乎全被毁坏,办案官吏也死的死、逃难的逃难,致使接任者无从查起。”
姜玉姝凝重问“所以,目前在逃犯人数量不明”
裴文沣一上任便日夜奔波操劳,熬得眼下泛青黑,疲惫答“具体的逃犯人数,我们正在设法调查。”
“全城戒严犯人侥幸逃了,难道他们还敢回来露面吗岂不成了自投罗网“翠梅疑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