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陆家是圣上登机的大功臣,这些年来,捧于高处,众矢之的,陆瑞霆身居高位,连带着杨家也是水涨船高,若是找回来的陆芙尚未成亲,极大概率是要入宫为妃,甚至为后,陆瑞霆官居一品,他杨鹤年也是太傅,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汹涌,一旦被打破,结果如何,看的是圣上的良心。
如今这般甚好,没了这重顾虑,多享享天伦之乐也是好的,只是可惜了芙儿的夫婿。
庶吉士官职虽小,但勤勤恳恳,能力出众者,更是能为辅臣,前途无限,可如今有陆瑞霆女婿的身份在,只怕。。。
唉,这还真是半点不由人。
在同舅舅会面后,许蝉满载而归,东西交由若儿安置,她开始做陶然居的计划书。
陶然居有六楼,占地面积大,能被杨文峰霍霍成这样,许蝉着实也是佩服,不过想想杨雪宁为陆芙准备的那些礼物,许蝉又释然了。
想来,陶然居冷清到如此地步,杨文峰出的力只多不少,惯性思维难以改变,那就只能顺其道而行,在杏花镇时她不愿弄螺蛳粉和臭豆腐,是考虑到气味的问题,如今陶然居都已经靠杨文峰的黑暗料理出了名,那她不介意再多出几个,兴许,有人就好这一口,只要有人来,许蝉就不怕以后没客人。
除了螺蛳粉和臭豆腐,还能将烤肉、火锅、湘菜安排上,京城人吃不了辣,到时候可能得根据口味调整一下,火锅里弄个鸳鸯锅,或者清汤、番茄锅。
再专门辟出一层来弄奶茶甜点之类的,如果能弄到牛奶的话,要有牛奶,那酸奶也有着落了,有了酸奶,能做的甜点可就多多了,新奇玩意,自是有前来捧场的。
前三楼都有了着落,其余三楼许蝉左思右想,最终定在了玩和乐上,京城能玩乐的地方不少,要想让人眼前一亮,就得有新意。
许蝉原本还没定的,倏地想起沈青檀同她提过的话本子,当即去书铺看了好些话本,发现最畅销的竟是鬼怪神志,这让许蝉想起了聊斋。
听再多都不如身临其境来的痛快。
想法落定,隔日许蝉便去找了杨文峰。
自此几日,陶然居都能传来阵阵臭味,惹得行人是避之不及,诡异的是,可能是闻久了,那飘出来的臭味竟让人觉得香中带臭,有了这个反转,倒是引得人对陶然居生出了几分好奇。
饶是如此,也迟迟没人敢尝试,毕竟,杨文峰的名声在京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偏生长了双手,做出来的菜肴那是猪狗见了都摇头,宁愿饿着也不尝一口。
“芙儿,这螺蛳粉的味道简直绝了,闻着是让人避而远之,可吃起来,这滋味,好吃的紧,尤其是这辣子油和炸蛋。”杨文峰不怎么吃辣,吃起螺蛳粉来还是加了些辣椒,嘴唇被辣的通红,舌尖发痛,还是边吃粉边喝汤。
“这还不是正宗的螺蛳粉,最正宗的还得配上酸笋,要想得到酸笋,还得要笋子发酵半个月才行。”
“这简单,到时候我派人去收购,怎么做你吩咐就行。”
“那就麻烦舅舅了。”许蝉递上了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蝉需要的东西,一同翻阅下来,杨文峰脑子里倏地闪过陆荣之同他提起的事,脑子一抽,哪还有方才的温柔和悦色。
“芙儿放心,舅舅一定都帮你做到。”杨文峰嘴角微微抽搐,小本本细看之下,才发觉许蝉考虑的之多,整个陶然居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应下许蝉后,杨文峰开始正式忙碌起来,首先是螺蛳粉的原材料问题,笋子一车一车的往陶然居送,再由下人处理,许蝉吩咐,不到三天,陶然居的后院便囤满了酸笋大缸子以及豆腐。
原材料囤好后,整个陶然居开始了大动作,尤其是五六楼,动静大的整条街都听得见,也因此,多数人都好奇陶然居这回是又要搞什么名堂。
舅甥俩忙碌着,转眼间便到了杨鹤年的寿辰。
天高气爽,风和日丽。
许蝉和沈青檀准备好后上了陆府的马车,浩浩荡荡四辆马车,风扬起帘布,马车上方的陆字随风而起,张扬的很。
陆家来的稍早了些,马车停下时,周遭空荡荡的,管家一看见标志就知人到了,大声吆喝,“小姐姑爷到。”
许蝉被沈青檀搀扶着下来,同杨雪宁、陆瑞霆等人一同迈进了杨家的大门。
“那是谁?竟同陆家人一起。”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那是陆芙,陆家才找回来的流落在外的嫡女。”
“那张脸倒是上乘,只可惜,回来时就已嫁做人妇了,嫁的还只是个寒门,现今在庶常馆任职。”
“可惜了,这陆芙也是个美人。”
“怎又闹出个陆芙?先前不就听说陆芙找回来了,那李三元还找媒人去提亲,结果被赶出来,还泼了一身脏水。”
“你也不看先前传出来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一看就知道有猫腻,杨雪宁这人惯是猖狂,真要确定了,定然是广发帖子,大张旗鼓,就想如今这样,可前几个月,她一点动静都没,这还看不出来。”
“啧啧啧,当真是可惜了。”这下子,可没好戏看了。
刚进杨家,便撞上了亲自出来迎接的杨文峰。
“姐,姐夫,你们可算是来了,爹娘可等你们好久了。”
“舅舅。”小辈异口同声,杨文峰应下,笑容满面的在前带路。
自外往内,穿过外院、假山,进入内院,直奔内室。
天正是热的时候,一进内室凉意扑面而来,许蝉心中喟叹,手指头不老实的戳了戳沈青檀的手掌心,然后被男人包裹住,四目相对,那情意浓稠的似是要溺出来。
走到中央,首位坐着两位老人,坐如松,望向她时面露慈祥,期待值满满,这瞬间让许蝉想起了外公外婆,也是如这般,似是浸入了蜜罐中。
“外祖父,外祖母。”许蝉喊了人,沈青檀紧随其后,两人应下,相比起对许蝉的慈祥和温柔,望向沈青檀时多了几分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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