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帝将血书放下:“这些血书上的事情朕都看过了,你说要给你做主,是所为何事啊?”
袁庆平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想起昨天晚上险些被刺客杀死,他就一阵心惊后怕。
“自从臣路过启王府,接了这些请愿书和证据之后,便不断地有人要来杀臣,刺客已经抓到了,他们招供说就是启王派人来杀臣的!”
明昌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胆敢刺杀朝廷命官?!宇文远、袁庆平,朕命你们即刻带人将此事查清楚!”
……
启王和江景城听说了此事后,快速地做出反应。
启王先是找人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折子递到了宫里,说自己这么多年不该游山玩水,应当留在京城中给朝廷效力。
言辞中满是深深悔意。
同时,启王在折子里否定了那些百姓说他欺压百姓、霸凌弱小的事情。
说自己虽然游山玩水了,但实则是在体察民情、了解民间疾苦,并多次出手相助,解决百姓实际困难。对于“欺男霸女”的荒谬指控,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启王还强调自己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未有过任何违背良心道德之举,请求皇上明察秋毫,还他一个清白。
江景城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更是去皇陵跪了两天,说是要请老祖宗给自己做主。
这一跪,便是整整两天两夜。期间,江景城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直跪的浑身无力,昏倒在了冰冷的石板之上,被人又抬回了府上。
穗岁听说此事后,暗道江景城竟是有这样的毅力,能不吃不喝地跪上两天,若是能将这样的毅力用在正道上,未尝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启王妃也没有闲着,她派人找了几个擅长讲故事的说书先生,还找几个写话本子的人,让他们编出了启王和世子在各地行善积德、为民解忧的事迹。
在茶馆酒肆里,大肆宣扬启王做过的好事,诉说启王的冤屈。
可这说书先生没说几场,就被人围着揍了,说他只想着收钱不办人事儿替权贵粉饰太平,屈服于权贵,满嘴的胡话。
那个天之骄子,怎么不见了?
宇文远和袁庆平一连几日都留在官府,不断地听着百姓们前来诉说自己被启王和世子欺压的事情。
宇文远平日里处理的都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见识的多了,也知道这些权贵私下里能肮脏、丑陋到什么程度。
可袁庆平就不同了,他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气的几番要掀了桌子。
袁庆平怒骂道:”皇室怎么出了江景城这么一号人物?!”
袁庆平忍着心中的怒意,将启王的罪名一一罗列的清清楚楚,一项一项的证据也都按照顺序摆放,方便明昌帝查看。
宇文远也看过之后,将一干卷宗呈到了明昌帝的面前,请皇上裁决此事。
明昌帝看着那又厚又长的卷宗,看了许久才看完。
明昌帝一拍桌子:“启王一家太过荒唐!江景城仗势欺人,从今日起贬为庶人,他不是喜欢在皇陵跪着吗?”
“那就让他在皇陵跪个够,看守皇陵,一辈子不得擅自离开皇陵半步!”
明昌帝觉得这还不够,想了想之后说道:“还有,告诉守皇陵的那些人,江景城已经不是世子了,未来也不可能再称王,不必再对他毕恭毕敬的,每日只有清粥咸菜,穿着只有粗布衣裳!”
“命众人不准与他说话,让他后半生在皇陵孤独地好好赎罪!”
明昌帝没有将江景城杀了给那富商的妻子一命偿还一命,是想要保护皇室最后的威严。
而没有将人流放了发配到宁古塔,是知道这人被送出去之后,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有些亲启王一派的官员,肯定会想法设法地将江景城救出来。
“至于启王和启王妃……他们二人作为长辈,教子无方也难辞其咎!将启王府的财产尽数还给这些被启王府欺压的人,剩余部分充公!”
清查账目的人很快发现启王府的财产并不多,加在一块儿并不能还清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
明昌帝沉吟片刻后说道:“京郊还有一片田地,让他们下地耕种,用种粮食的钱来还清这些商人的银钱!”
和此事相关的一众官员也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启王和江景城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他们想要见明昌帝求求情,可明昌帝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启王府那宽大的宅院也被朝廷收回,只在京郊的田地旁盖了一个茅草屋给启王一家人住下。
太上皇听说此事后,将启王和江景城召进了宫里。
他想不通,为何他们身为皇家人还会缺钱到如此地步,竟然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抢夺别人的家产。
而且,在他的印象当中,他这位皇弟并不是鱼肉百姓、为非作歹、奢靡淫乱之辈,难道是他在自己面前,数十年如一日地装得太好了?
他决定再见他们一面,将此事问个明白。
启王和江景城被人带着,跪在了太上皇的面前,江景城一脸的无奈:“这实在是无奈之举!父王之前生了大病,我们也是没法子,要这些银子也都是为了给父皇看病!”
启王诧异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他什么时候重病了?
随即,他反应过来儿子这是在找借口,让太上皇同情他们。
太上皇幽幽地说:“既然是病了,为何不派人到宫里来求助?”
江景城不知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地:“因为……因为路途太远了……”。
太上皇冷哼了一声:“你们是皇家的人,无论多远,各处都有驿站,亲王重病,难道还不能八百里加急请个御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