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缙一愣,她生产了,听着侯府里面喜气洋洋的动静,想来是母子平安。
云崖瞧着娄缙的眼眶渐渐湿润:“世子,可是信中提到了什么伤心事?”
娄缙摇摇头:“没有,就是一些用药的提醒。”
云崖试探地问:“那用不用和大公子说一声?”
“不用,他医术精湛的很,知道该怎么用这些药。”
娄缙将信揣进怀里,心上压着的重物忽而就消失不见了,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走吧,这里用不上我们了,京城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这就动身回淮南。”
穗岁母子平安,他也就放心了,此次一别,想来今后都不会再见了。
风刮得娄缙的脸生疼,他翻身上马,转头深深地看了侯府一眼,泪水止不住地流,感受到脸上冰冷的湿意,娄缙忙收敛的情绪,擦了擦脸。
轻咳了一声掩饰道:“看来这风流眼,得好好治一治了……”
侯府里,用了药穗岁身下的血是止住了,可是血止住之后,穗岁就开始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
娄钧在她的身旁陪了一夜,次日清晨,太阳从窗户照进来,娄钧缓缓地睁开眼睛,抬手探了探穗岁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他终于松了口气。
他给她掖了掖被子,手有些抖。
松勤端着早膳进来,就看到娄钧一脸悲戚难过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仿佛是死了一般的人。
松勤很是心疼,想过去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把早膳放在了桌子上就走了。
他心里想着,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要爱上女人,娄缙曾经因为女人形容枯槁,痛不欲生,侯爷如今也因为夫人茶不思饭不想,连他一向最在意的政事都不管了。
他今日甚至忘了告假,还是卫景澄派人来问娄钧怎么还不出发去上早朝,他才派人去请了假。
松莲早早地起身将孩子抱了过来,娄钧听到孩子的哭叫声,神情麻木地转头看了一眼。
松莲想着他见到孩子了或许心情会好一些,就将孩子抱了进来,可没想到娄钧语气冰冷:“把他们俩拿远一些,我现在不想看到他们。”
他现在无比后悔留下这两个孩子,若是穗岁没有怀孕,他们二人虽然会有些遗憾,但她不会吃这么多苦遭这么大的罪,他不会失去她,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此时,他有了一儿一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接下来的两日,娄钧都在她身边陪着,亲自给她喂药给她换衣裳,实在累了困了就在她身旁打盹一个时辰,可每回都睡不沉,刚睡着就梦到穗岁浑身是血的望着他,又从梦中惊醒。
又喂了一次药后,娄钧看着外头快要亮的天,握着穗岁的手:“你若是心疼我,就早点醒过来,别让我的心一直提着。”
忽而,他感觉他握住的手动了动,他惊喜地摸着穗岁的头:“穗岁,可能听到我说话?”
穗岁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能看到心爱的人,这种感觉真好。
她看到娄钧脸色苍白,心上一疼:“侯爷,我昏迷了多久?”
“你是一直守在我身边吗?你快去歇着,怎么趴在这儿就睡了也不找被子盖一盖?”
娄钧的泪低落在穗岁的脸上:“你终于醒了……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我简直不敢想失去了你我该怎么办……”
因为睡了太久,穗岁的声音哑哑的:“孩子呢,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娄钧叫嬷嬷将孩子们抱过来,穗岁满眼的慈爱,摸了摸两个孩子软嫩嫩的小脸蛋,喜欢的不行。
娄钧一直没有看过这两个小家伙,此刻也认真的看了起来,很好看的两个小婴儿,虽然早产了几日,但仍是白嫩嫩肉嘟嘟的。
穗岁瞧着他的神色,一愣:“你不会还没看过孩子吧?”
他爱穗岁,胜过任何人
娄钧没有说话,松莲在一旁说道:“夫人总算是醒了,夫人若是再不醒,奴婢都怕侯爷把我们哥儿姐儿丢到井里去!”
松莲了解娄钧,若穗岁真的没醒过来,娄钧一定会记恨自己,同时也会记恨这两个孩子。
娄钧转头低声呵斥:“休要胡说!”
松莲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去,穗岁惊讶地看着娄钧:“两个孩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要和你拼命。”
娄钧苦笑,摸了摸穗岁的额头,额头不烫,他才放下心来,笑着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个没良心的。”
他爱穗岁,胜过任何人。
穗岁醒过来后,娄钧总算是能吃的下去饭了,他原本已经养好的胃疾,因为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胃病又饭了,疼的只能勉强喝下几口小米粥。
他已经连续告了三天的假,今日早朝不能再缺席,他嘱咐松莲等人一定要好好照顾穗岁,至于小木床里面躺着的两个伸着小爪子,满脸期待看着他的小家伙,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娄钧简单清洗了一番,换上朝服就赶到了宫里。
到了金銮殿,朝臣们已经站好了,卫景澄瞧见娄钧走进来,问他:“怎么样?表嫂醒了吧?”
娄钧点点头。
二人没说上几句话,明阳帝和太子走进来后,便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众人齐齐行礼。
经过垦荒、禁酒等措施后,江陵国的存粮愈发多了起来,所存之谷,已千余万石。
朝堂上,明阳帝对娄钧大为赞赏,赏赐了他良田和庄子,同时封赏他的家人。
穗岁已经是郡主,明阳帝便增加了她的食邑,赐了玉泉为她的封地,封二人的女儿娄云瑶为云瑶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