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钧在他面前站定,不经意地挺了挺肚子,让那腰带更突出一些,语气里满是自豪:“好看吧,你嫂子送的。”
卫景澄酸溜溜地哼了一声,他也想回去让笛子蕊给自己做一条腰带,可他瞧见过她绣的帕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相比之下,宫里的朝服和腰带虽然古板了些,但至少针脚细密,绣的规整。
娄钧急着回府没有和卫景澄再多说什么,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路过烧鸡铺子的时候给穗岁带了一只热乎乎的烧鸡。
侯府门口,娄钧翻身下马,怀里是热乎的烧鸡。
刚要走进去,一个小厮站在了门口似乎是有事情要禀报给娄钧。
娄钧从怀里拿出烧鸡递给门房:“把烧鸡先给夫人拿进去,她爱吃,还热乎着,快去。”
门房闻着喷香的烧鸡味儿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娄钧的官服,不由地心惊侯爷也不怕朝服一股子烧鸡味儿?不敢多想,一溜烟儿地跑了进去将烧鸡拿给冬莺。
娄钧看向那小厮,小厮递过去一个竹篮子,恭恭敬敬地开口:“侯爷,这是淮南世子送来的珍贵药材,说是……夫人身子弱,给夫人补身子。”
小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淮南王世子来送东西过来可真是苦了他们这些传话的下人。
侯府的夫人自有侯爷疼着,他一个外人献什么殷勤啊!
小厮做好准备要接受娄钧的雷霆之怒,没想到娄钧面无表情地打开那篮子看了看,只见里面是两颗千年老参、冬虫夏草、锁阳、杜仲……
都是温补的中药材,的确适合穗岁的身体状况,娄钧将篮子拎在手里,笑着说:“去账房领黄金送回去。”
只要是对穗岁好的,他不介意是谁送的,也能将心中的不悦压下去。
娄钧让人将中药篮子放到府上的药房里面去,自己迈着大步子去找穗岁。
屋子里,穗岁正一手拿着一个鸡腿,一手拿着一根鸡翅吃的正香,忽而瞧见娄钧走了进来,她一愣忙放下了手里的鸡腿和鸡翅,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让冬莺去拿筷子过来。
娄钧坐到她身旁,笑吟吟地看着她,净手后撕了两块鸡胸肉放进了嘴里。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不必假装端庄了,快吃吧,看你吃的香我也开心。”
娄钧将那鸡腿和鸡翅重新塞回到穗岁的手里,穗岁吸了吸鼻子舔了舔嘴唇,这烧鸡实在是香,她点点头抓着鸡腿又恢复了方才开心吃鸡的样子。
院子旁的账房里很快准备好了一箱子金灿灿的黄金送到了娄缙的府上。
娄缙的府上,娄缙看着那一箱子黄金,脸都要气绿了。
他抓起一个金锭,在手上掂量着,单个金锭的重量都不轻,这一箱子看样子可值不少钱,远远超过他送过去的那一篮子昂贵中草药。
娄缙自嘲地说:“他这是把我当成卖药材的了?!”
小厮哆哆嗦嗦一脸苦相:“侯爷说,他这个做大哥的,这是给世子的新婚贺礼和孩子的满月礼,想来世子很快就要和青儿姑娘新婚了……等孩子出生后,侯爷可能无暇去淮南,便把满月礼也一起送了。”
“侯爷还说……听说世子受了情伤有阵子一病不起,想来府上的很多事情也没有料理,如今正是缺少银钱的时候,希望这一箱黄金能解世子之困,尽快回淮南。”
娄缙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越攥越紧,娄钧说话也太气人了,嘲讽自己不算,还要赶自己走!
他怒吼一声:“本世子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不用他来说!”
话音刚落,淮南王的贴身侍卫黑鹰走了进来,行礼后说道:“世子,王爷说,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让世子收拾好东西后,明日便准备动身回淮南。”
娄缙的火气渐渐消散了一些,他应了一声,看着那一箱子黄金若有所思。
……
一行人离开京城的前一晚,娄缙一夜没睡,他去了娄钧的府门口徘徊。
愿年年岁岁常相伴
徘徊了一夜,娄缙最终没有敲开那扇大门。
他想要和穗岁好好说说话,可每次见到她,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每次都会惹得她不开心。
次日一早,娄缙双眼通红回了府。
他心情不好,不修边幅,脸上满是胡茬,看起来尤其的憔悴忧愁。
出城的时候,娄缙的马车刚好和江生的马车迎面碰上。
娄缙注意到,香儿看着那马车的目光不大对,似乎满是愤恨怨怼,他问她:“怎么,他得罪过你?”
娄缙感觉有些奇怪,王府的丫鬟应该是和江生没有什么交集的。
香儿回想起从前穗岁吃苦的日子,心里一阵心疼:“世子还记得穗岁姐姐罚跪的那个雨夜吧?虽然穗岁姐姐身子弱,但也不至于跪一下就晕倒甚至断气。”
“在那之前,穗岁姐姐被江生抓走了,他还给她吃了药,穗岁姐姐的身体才会更加不堪一击。”
“当时,穗岁姐姐的病还没有好利索,就又被罚跪了……”
娄缙身子一僵,他忽而想起当时江澧沅易容成了穗岁的样子想要爬他的床。
原来是这样,原来她是被江生抓走喂了药,好有机会让江澧沅易容……不然,他从前也罚她跪过,怎么那次会直接让她丢了性命?!
娄缙攥紧了拳头,低声吩咐云崖:“江生这个狗东西!云崖,派人将他杀了!”
云崖在心里叹息,他曾经早就拐弯抹角地劝过世子,不要如此折磨穗岁姑娘,可当时他并没有听进去,真相大白了,世子十分痛苦,可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