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了。”
连隽眸眼有些泛红,“家规中有记载,凡一意孤行,执意离开连家的正妻,另连家蒙羞者,必须惩戒,当时在祖先的排位前,还有炭盆,内置一烧红的烙片,上面有不贞两个字,按规矩,应该是要烫烙在我母亲的身上,终身警醒。”
‘咕噜~’
我喉咙一紧,奶奶个腿,太吓人了!!
惨无人道啊!
“后来我奶奶看到了,就不同意,说我母亲跪都跪了,打也打了,跨个火盆出去,这辈子,别回连家就成了……”
连隽淡淡的说着,握着方向盘手有些发紧,“我母亲就是这样离开连家的,即便过了二十多年,耻辱感,也没在她心头消磨半分,所以,她憎恨,她也要求我,不能和连家有所瓜葛,但,我姓连,我身上流着,是连晋堂的血脉——”
我木木的摇头,“你们是中医药世家啊,怎么会有这么……”
“毫无人道的家规?对吗。”
连隽接着我话,转眼看我,“那家规传下来也有一百多年了,你告诉我,百年之前,我们是个先进而又文明的社会吗?”
我摇头,“不是。”
这么说,那东西就是旧社会的余孽呗!
“那……连隽,你家,现,现在还有那家规??”
“有。”
“……”
我木了丢丢,不是怕这个家规,而是脑子里一直回想连隽给我形容的那个画面——
难怪他妈会不同意连隽留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磕头被打,这嫁改的,堪称一部血泪史了。
连隽母亲的心里阴影面积都不用计算,肯定够三室两厅一厨两卫!
“蛮蛮,你怕了?”
“……”
“别怕。”
连隽握住我的手,“如果我死了,那家规会在我死前就烧掉的,那东西,我早就不爽了,绝对不会再让它……”
“呸呸呸!”
我恍惚的回神,急了,“你死了我咋办!谁陪我演连续剧,谁给我们学校建体育馆!谁给我发奖学金!谁……给我买雪地靴啊!!对啦!钱还得给你!!”
说着,我‘啪’!的拍到仪表盘上一钢镚,“买鞋钱!不用找了!”
架势足的,不道以为我在甩支票!
“……”
连隽再次失笑,眉眼说润就润,“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这数额太大,我真找不开。”
我也没客气,琢磨了一下又掏出一块钱放到仪表盘上,“这是给你的红包!身体健康,大吉大利!!”
“……”
连隽不懂,略微疑惑的,“红包?”
“谁叫你刚才瞎说话的……”
我叨咕着,找不到红纸,只能撕下一张粉色的笔记本信纸,把那枚硬币包好,放到连隽的外套大衣兜里,“这个呢,给你冲冲,人哪,千万不能咒自己,会落口舌的,哎,你兜里还有东西……”
连隽没在说话,唇微微牵着,表情意味的形容不出,:“拿出来看看。”
“是……我送你的火机?”
拿出来我就愣了愣,并没有和烟放在一起,“你这个怎么单独揣着啊。”
“想你时就看看。”
连隽轻着音儿,“谁舍得用。”
“不是……”
我脸还有些红,刚要开口,就看到等在小区门口的于哥,他似乎早早地就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车,手高高的挥着,“小祝!在这儿!!”
“哎,于哥!”
我先把连隽的火机给他揣回去,心都要暖化了!
“连先生,你好!”
于哥看到连隽就伸出手,“刚才在手机里,多有冒犯。”
“谈不上。”
连隽下车同于哥握了下手,寒暄了几句后于哥就要带我们进入小区,“小祝,我姐这发小就在家等着你呢,她姓孙,你叫她孙姐就成,八号楼一单元6楼1,走吧,连先生,咱一起上去……”
“哎,连隽。”
我示意于哥到小区大门边等我一下,先到连隽身前,“你就在车里等我,好不好?”
“……”
连隽微微紧眉,“我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