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举杯,太子同他对碰,随即一饮而尽。
……
四爷悄声无息地回到帐里,浑身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他十分清醒,毕竟才喝了两杯,远远到不了醉的地步。
年娇借着烛光看话本,一边等他,一边看得入了神,四爷眯着眼睛看了年娇许久,忽而道:“娇娇。”
年娇扭过头,从喉咙发出柔软的一声“嗯”,四爷朝她走来,沾染夜露的气息包裹住她,他贴着她坐下,略冒胡茬的下巴枕在她的肩膀。
他摸了摸年娇的小腹:“两年,有些久了。”
年娇:“……”
年娇想问王爷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四爷阖上了眼,同她道:“我一直知道,汗阿玛对我有试探。”
“我不怪他,这是在为江山选定合格的继承人……”四爷缓缓开口,“可换做我,我不会这样。我会给我的孩子留下最好的一切,不加试探,平平稳稳地交接给他。”
他呼出的鼻息带着热度,快将年娇的耳朵烫化,年娇张了张嘴,半晌,小声地道:“爷一定会是这样的人。”
四爷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时候娇娇变得这般善解人意,炽热的温情在心里涌动,男人抬起头,眉峰拱出温和的弧度。
下一秒,年娇可惜道:“只是除了三阿哥,几个孩子都还小,爷还要等许多年。”
四爷:“……”
这人是不是没听懂他说的话,四爷脸有些黑:“不用。”
随即硬邦邦地道:“一年。”
她进府的时候是春日,转眼便是冬天,离生辰也不远了。四舍五入,明年的这个时候,他或许就能等到好消息,四爷按捺住顿生的期盼,起身说道:“我去洗漱。”
年娇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内室,扭回了头。
什么一年两年的,她缩进被子里,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嗯,十分平坦,年娇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入睡了。
……
四爷翌日醒来,与往常一样处理监国事务。
太子——不,应该是废太子了。自皇帝拿出废太子的诏书,胤礽从今往后,再也不是储君,而是皇上的二阿哥。
若说废太子还有酒菜招待,弘皙至少保全了一条命,八爷和隆科多就没了那么好的待遇。说是阶下囚都轻的,只是这时候,没有人同情,也没有人敢同情。
皇上昏迷前的命令,已然交代了明白,一旦回到京城,他们就要以谋反论罪。
刺客什么都招了,改良的火铳被封存起来,四爷前所未有地重视这个密封的匣子,准备回头派人秘密研究。半月之期很快就到,大臣们渐渐焦躁的时候,李德全从皇帐飞奔出来,脸上表情似哭似笑。
皇上睁眼了!
四爷当场掩饰住冷肃,率先进了营帐,可走到一半,他的脚步顿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