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得,该扔掉的……
毛母久久等不到卓一鸣的下一句话,看他把重新装满的竹篮提起来递给她,颤抖的幅度终于逐渐减轻。
“你们找我做什么啊,我们家是真的没钱了,不是不想还啊……”
“进屋说吧。”
叶锐说了一句,毛母没有接茬,提着竹篮走到门边,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黑乎乎的屋里酒气熏天,她打开灯,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酒瓶还有破碎的玻璃渣。
她对这一切仿佛习以为常,伸手勾出两根脏兮兮的小凳子往门外一放。
“你们坐,我收拾下。”
毛母摸过放在门边的扫把,把地上的玻璃渣打扫干净,自己提着凳子,小刀也坐在了外面。
她沉默的紧紧拽着刀把,小心翼翼削掉西红柿,洋葱表皮破损的地方。
第一次削掉,露出的部分要么发黑,要么湿哒哒,她拿着两个对比了下,放下一个,举着刀换了又换下刀的位置。
她沉思着,想要极力保留更多能食用的部分。
叶锐看她处理完蔬菜,拉开一个小袋子把半块完好的姜切成薄片放了进去。
塑料袋子装着一坨白花花的东西,叶锐不确定地问。
“这是肉?”
“肥肉,摊主不要的边角料,一块钱,洗干净能够熬出一小碗油可以炒菜,没有菜的时候拌进米饭撒一把盐就能吃了。”
叶锐喉结滚动,不是馋的,而是恶心的。
这么热的天,没到中午的时间,肉摊处理的一块钱的边角料肥肉。
要么是过夜留下的,要么今天处理新鲜猪肉时挑出来非常糟糕的。
无论哪一种,都不能算在正常食物一类。
而毛母却准备当做下饭重要配料,吃上好几顿。
他虽然知道毛小坤父母,年过五十,但是这一看,毛母身上哪有五十出头包租婆的影子。
花白的头发,脸上横七竖八的褶子。
褶子并非深不可测,想来也是刚冒出来没多久。
本是很多人羡慕的包租婆,过了一辈子躺平收租的清闲日子。
却因为欠下了债务,从云端上的日子跌落泥土。
“你老公呢?”
毛母挥了挥手:“屋里睡觉,自从出了事之后,他就每天喝酒,喝多了就砸东西,砸累了就睡觉。”
“真是个无用的男人。”卓一鸣恨恨地说。
“不要这样说他,他也是没有办法。”毛母立刻阻止卓一鸣的谴责,语气颇为无奈,细数了很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