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租客,大部分做的工作属于底层,在这里无亲无靠。
他们的认知和视野,决定了他们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秉承“有多远躲多远”的原则。
他们怕事,也不敢惹事,更不敢为自己争取应得的权利。
遇到祸事避之不及,就算这些祸事不是他们导致。
更何况遇到上来就要打砸烧凶神恶煞的这帮人,大概宁可亏掉租金,押金为了保命可能也会选择搬走。
“那帮人很有脑瓜子的哦,叫了些中介来,空了的房子,叫中介给他们租出去,但是租得出去才有鬼了哦。”
“他们只能租给新来的外地人,这条村里的租客要换地方是不会租的,也不会介绍自己的朋友同事来租,这么热的天没有外地人来的。”
城中村的租客群体来源相对固定,都是一个介绍一个来的,知道这里情况的自然不会叫朋友同事来跳火坑。
只有新来打工的外地人,不明就里会在中介的忽悠中下定。
这几个月是望北岛最热的季节,很多找工作的外地人并不愿意过来,所以老毛家的房子空置率很高。
“老毛欠了多少钱?”
店主摇了摇头,她也只是听说,其实具体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毕竟这是很丢人的事情,老毛两口子也不会到处讲给人听。
“他们以前住七楼,后来被赶走了,七楼也被那帮人租掉了。”
“他们现在住哪里?”
“听我们房东讲村头那边有一间小房子,是老毛老婆子家里的财产。”
“他老婆家的事情也蛮复杂的。”
老毛的老婆,也就是毛小坤的母亲娘家兄妹几人,父母离世后将其他不错的房子留给了其他子女,只给毛小坤的母亲留下了一套破破烂烂的老房子。
那套房子破烂不堪,因为老毛懒得花钱,花精力翻新,租都不好租掉,现在这套万人嫌的房子成了他们两夫妻最后的栖身之所。
叶锐问清楚了大概方向和卓一鸣往旧房子走去。
“房子都舍不得翻修出租多挣点钱,在外面借债干嘛了?炒股了?”
卓一鸣四处打量着经过上班高峰后,稍显安静的城中村,想不通毛小坤父亲怎么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
能被债主打上门,隔三差五搬东西走,最后还被人从自己住了一辈子的地方轰出来,这欠的钱一定不是小数目。
“赌博吧,你看他们这些房东无所事事,一早上就开始了啊。”
叶锐冲着路边努了努嘴。
“胡了!”
“你今天手气也太好了。”
“妈的,不玩了,一直输,我回去睡觉了。”
“睡什么觉,一会吃了午饭慢慢睡,再玩两把。”
“就是嘛,这把不收你们钱好了,就是玩个开心嘛。”
“别走,别走,来来来,再玩会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哗啦,哗啦。”
麻将碰撞的声音混着打牌人的三言两语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