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殿下打拳的时候可真是威风。”
“不知道长大了要迷倒多少姑娘。”
“……”
拳打完了,朱翊钧又颇有气势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卧房跑:“该睡午觉喽~”
他不回自己的房间,却来到王妃的卧房,趴在床上睡得像小猪一样,旁边有侍女扇扇子,额头上还是不停地渗着汗水,王妃就坐在一旁,拿着手绢为他擦汗。
裕王府这点地方,无论如何束缚不了朱翊钧那颗成天就像往外跑的心。
随着年龄的增长,被爹爹牵着出去买果饼,在长安大街上走一趟已经满足不了他探索新世界的强烈好奇心——他想要自己出去玩,没人约束他,自由自在。
于是,第二日一早起来,用过早饭,朱翊钧对裕王说道:“我还是想去那个灵济宫看看。”
裕王不允:“爹爹不能带你去。”
朱翊钧不懂:“为什么呀?”
灵济宫大会,从嘉靖三十三年开始,办过好多次了。徐阶还是次辅的时候,就开始倡导讲学,吸引过无数名士前来赴会。
自从他畏惧首揆,讲学之风更是盛行,不但京城有,全国各地皆有。
裕王和徐阶扯不上什么关系,自然不会去捧着个场,毕竟他头顶还有个喜欢猜忌且多疑的爹。裕王行事,想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重要的是,他曾在与高拱的谈话中聊起过京师兴起的这股讲学之风,而高拱的态度是嗤之以鼻。
他一向对高拱言听计从,高先生反对的事情,他自是不会去做。
于是,裕王找了个借口:“今日,高先生要进讲《资治通鉴》。”
朱翊钧说:“那我自己去。”
裕王不去,也想儿子去:“那儿人多,不安全。”
“不会呀,有大伴他们陪着我,与成和思云也会保护我,不会有危险的。”
裕王还是不同意:“你就乖乖呆在王府。”
“上次我去李大人家,不也好好地吗?”朱翊钧嘟着嘴,碎碎念,“殷先生不也是爹爹的师傅,徐阁老还是首辅,有他们在的地方,怎么会有危险呢?”
“爹爹和娘亲白天都有别的事情,不能陪我,王府那么小。我已经玩腻了。”
“爹爹要是不让我出去玩,那我还不如回宫去呢。”
这小嘴叭叭的,可太能说了。三伏天毒辣的日头都阻止不了他想要外出的心,他爹那软弱的性子,更不行。
裕王盼星星盼月亮,盼来儿子回王府小住,哪儿能舍得他这么快就回宫去。
“那……那就去看看吧。”裕王心想:徐阶讲心学,换做是他也不一定听得懂,何况是朱翊钧这个小不点。
他喜欢凑热闹,那就让他去感受一下文人的氛围,说不定小家伙去了觉得没意思,自己就回来了。
放他出门,裕王也是有条件的:“这几日,暑气正盛,不可在外逗留,午时必须回来。”
“好~”朱翊钧外出的愿望达成,扑上去就在他爹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爹爹最疼钧儿啦。”
“嘿嘿~”
裕王还沉浸在儿子的可爱中,朱翊钧已经跑出门去:“换衣服出门喽~”
朱翊钧换好出门的装束,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依旧是太监陪着他坐在车内,陆绎和刘守有坐在马车外面。
朱翊钧掀开帘子往外张望,京城的大街依旧繁华热闹,车水马龙。越是靠近灵济宫,就越是能感受到汇聚的人流,光从衣着打扮就不难看出,都是些文人世子。
“洪恩灵济宫”,是永乐皇帝所建,里面供奉的是二徐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