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适合问旁人的妻室,庄曼香这时开口,“霍幽州,怎的不见裴夫人和孟小娘子。”
“内人昨夜不慎染了风寒,如今小女在给她侍疾。”霍霆山说。
侍疾乃是孝道所在,无可指摘。
庄曼香惊讶,忙关心了两句。霍霆山随意应付过去。
午膳开宴了。
庄曼香入座后,对对面一个女婢微不可见地摇头,后者端着酒托盘离开了正厅。
州牧府那边吃上了,留在府中的裴莺和孟灵儿也开餐了。冬日和古董羹最配,母女俩在府中打火锅,皆是吃得脸颊通红,一本满足。
“娘亲,您多吃些,待明日启程重新南下,大概没有这般安逸了。”孟灵儿将自己案上的虾肉丸子放在裴莺那边。
裴莺拦着她,“你自己吃就是,给我做什么?”
孟灵儿嘟囔:“可是父亲也时常这般做……”
裴莺稍怔,耳尖慢慢红了。
*
践行宴后,第二日一早,二州兵马同时启程。裴莺和孟灵儿同乘一辆马车,霍霆山和霍知章骑马在侧,后面是列队的二千黑甲骑。
在路过李啸天的州牧府时,霍霆山目光扫过,他看到了两辆马车。
李啸天已在门前,他同样披胄甲、骑着高头大马,注意到霍霆山的目光,他笑了笑,“拙荆不习惯与女婢同乘一车,故而只能多安排一辆马车。”
霍霆山勾起嘴角,“亏妻者百财不入,看来李司州也深信此理。”
李啸天干笑两声。
霍霆山似笑非笑地移开目光。
待出了繁华的洛阳城,霍霆山这方回到幽州大军的军阵中,巨大玄色军纛随风舒展,“幽”之一字如同化成了凶悍的虎豹,张牙舞爪引人注目。
二州如今是结盟状态,双军并行。白日会一同行军,但夜间扎营时,双方都很默契地和对方保持了些距离。
如此相安无事的行军了五日。
五日后的一个傍晚,有一司州骑卫兵来到幽州阵营边,道是自家州府得到了荆州的一些情报,且如今也天色渐晚,请霍幽州携妻儿一同食篝火晚宴。
消息传到霍霆山耳中,身形魁梧的男人转了转扳指,“熊茂,你去和李司州说声,上回践行宴已在州牧府举办,来而不往非礼也,此番该轮到我招待他,请他和他夫人来。”
熊茂:“唯。”
霍霆山看向陈渊,将筹备篝火晚宴的任务交给了他。
陈渊领命。
霍霆山朝主帐方向走,那边裴莺正和孟灵儿一同扎营,“夫人,待会儿李司州和他夫人会过来用膳。”
裴莺闻言起身,看了眼还在扎营的女儿后,倒没避着女儿,“他们怎的过来了?”
“说是得到了些荆州的情报,欲与我军分享。”霍霆山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夫人安心,在我幽州军中,他们翻不出风浪来。”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为了往后的计划,有一事还需夫人配合……”
那边的孟灵儿竖起耳朵,但这时起了风,她只听了一耳朵都呼呼声,听不到旁的。
夜幕将至,釜鼎被架起,李啸天携庄曼香,以及几个司州卫兵至。
“裴夫人,听闻你之前染了风寒,如今可好些?”庄曼香和声细语。
“已痊愈了,多谢庄夫人关心。”裴莺露出笑容:“说来那日我听我夫君说践行宴颇为盛大,可惜我身子不争气,缺席了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