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见过主母之人不算多。
幽州这方高层武将认得,能证明主母被换了,但那又如何?司州那边全然可以一口咬定他们幽州“无理取闹”。
毕竟人不就在那儿吗,怎的就不是?
若那妇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对着主公委屈喊一声“夫君”,那将更加难以收场。
以主公对主母的看重,此事必会闹开。
而一旦两州爆发矛盾,司州那边可以借机向天下人宣称幽州军在伐荆前夕找茬,疑似和荆州达成了某种协议,再将他们通通打成反贼。
既掳走了主母,又让他们幽州背了骂名,说不准后面还会直接在司州内围剿他们。
一箭三雕,好一条毒计。
公孙良认真建议,“主公,践行宴那日干脆寻个借口让主母莫要参宴了,从根源上杜绝问题。”
霍霆山颔首,“我会和她说。”
公孙良摸了摸胡子,“践行宴的算盘落空后,某猜测他们还会有下一计。”
霍霆山扬起长眉,和公孙良的对视中,他看到了一个和自己相同的才猜想。
“若某是李司州,某会和主公您一样携妻室行军,而后在路上寻机会动手。”
说到这里公孙良稍顿,“前往边陲那一路主母皆在军中,对方大抵不好动手。主公,要防范的是到荆州边陲后。”
行军生活朴素,女眷不会随意走动,想要动手太难了。
等到了边陲,那就是多方势力集结在一起,到时候来一出浑水摸鱼,若他们无防范,说不准对方还真能成事。
霍霆山狭长的眸微眯,“太和,有人欲夺我妻,我杀他子不过分吧。”
公孙良稍怔。
他能被众人称为“麒麟子”,除了才占八斗以外,还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如今听霍霆山一言,心知主公绝不甘心忍下这事。
或许,他们能将计就计。
*
裴莺听说启程时日改了,颇为惊讶,“你那天不是说会定在一个月后吗?”
“时局有变,计划需更改。”霍霆山答。
裴莺想起另外一事,“对了霍霆山,入洛阳城后的翌日庄夫人携女来访,说起了践行宴,她想我和囡囡出席。”
霍霆山目光沉了沉,“夫人,践行宴司州这方大抵设了局,你和小丫头莫要出席了。”
裴莺虽说有心理准备,但听着他说设了局,还是不由心头一跳,“设了什么局?”
霍霆山:“有人欲拿鱼目换珍珠。”
裴莺一开始没听懂,但想到前些日他在榻上和她说的那个戴帷帽的美妇人,霎时惊圆了眼睛,“这也……”
裴莺失语。
霍霆山将她发间微曲的发带顺直,“防范于未然总没错,这些时日小心点,待去了荆州边陲就好了。”
裴莺不明白为何去到荆州边陲就好,不过既然霍霆山这般说,践行宴她就不去了,“那我不去了,囡囡也不去。”
践行宴定在一日后,吃的是午宴。
那日霍霆山故意迟了不少出门,几乎是踩着饭点到的州牧府。
李啸天看到霍霆山的第一眼,一颗心就沉了下来。这人此番带了儿子,也带了幽州武将,却没有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