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权水看了眼霍霆山,发现主公面色冷沉,并不如他们一般开颜。
作为谋士,当为主公排忧解难,柯权水遂问:“主公是否有顾虑?不妨与我等说。”
武将和谋士们纷纷看向霍霆山。
“无事,散了吧。太和你留下来。”霍霆山说。
众人退出书房。
柯权水和陈世昌感叹,语气中有艳羡:“主公甚是看中公孙太和。”
“那当然,毕竟太和来得早,算起来他待在主公身边的年岁比某的犬子都长,且他又非绣花枕头,旁人自然难以与之比肩。”陈世昌笑道。
想起外面笑柯权水是个五姓家仆,陈世昌忙说:“我幽州这方不错吧,主公是个英明大度的,你来了后就好生待着吧,莫要再乱跑了。”
当初柯权水被接纳入阵后,霍霆山特地下过令,禁止拿柯权水过往之事排挤他;若有违者,罚俸禄并笞四十。
柯权水摇摇头。
陈世昌心头一跳,刚要开口劝,便听他说:“不跑了,幽州甚好,主公也甚好。”
他辗转去过不少州,见过不少州牧,在霍幽州这里他看到了一样很稀罕的东西——
慈悲。
这种慈悲并不是说他对身旁人有多厚道多宽待,而是对布衣百姓的慈悲。
上位者出生于高门,他们居庙堂之高,不懂人间疾苦是常态。
哪怕行利民之举,于他们而言也是从指缝中漏出少许利益做做表面功夫,伤不了他们的筋骨。
一开始他也以为这位霍幽州亦是如此,直到亲眼看到了新田策的推行。佃农被解放,他们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户籍和农田,光是这一点,已然是慈悲。
柯左微叹:“不过如今已不是某留不留,而是主公用不用。”
陈世昌笑了:“权水莫急,如今只是时候未到罢了。等用得着你时,怕权水得秉烛办公喽。”
柯权水逐渐开怀,“希望如此吧。”
*
书房里。
待其他人离开后,霍霆山看向公孙良:“太和,近来有一事我很是不安。”
“不知主公为何事所忧?”公孙良大惊。
竟能有事令主公不安,且还是“很不安”,莫非是长安的暗桩来报,纪大司马有旁的动静?
霍霆山简略了那事的经过,将其告诉了公孙良,后者稍愣,没想到此事涉及裴莺。
一想到长安中有人对主母虎视眈眈,公孙良坐不住了。
主母可不单单是主母,还是他们幽州的财神爷。这财神爷若是丢了,相当于抽了他们幽州的输血脉络,伤筋动骨。
“主公,此事非同小可,哪怕只有一成可能,亦要将其当做未来会发生之事来看待。”公孙良正色道:“而且某私以为,李司州的忽然改口,正是应证了主公您的猜测。对方猜测您知晓了长安来人,觉得您后续会有防备,故而更改了策略。”
霍霆山:“大军启程前有一场践行宴。”
公孙良沉思片刻,“主公,虽说在知晓已惊动您的前提下,践行宴出事概率应该不大,但不可不防。洛阳是李司州的地盘,他的州牧府中更是,难保对方兵行险着,反其道而行之。诸如在宴中寻机会将主母掳走,再推那名与主母身形相似的女郎出来,声称她就是幽州主母,到时咱们这方哪怕否认,闹起来定是我们这方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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