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
霍知章激动不已,他忍不住问,“母亲您太厉害了,这糖是如何做的?何时能做好?我能否尝尝?”
霍霆山睨了二子一眼,“铺垫这般多,我看最后一句才是你想说的。”
“不是,我真心觉得母亲神人也,是天上仙子下凡,来福泽四海的。”霍知章面红耳赤。
裴莺笑了笑,“旁边有小碗,你们三自己去舀,不过这糖浆甜得很,舀一点后得加水兑稀,不然会甜到发齁。”
霍知章得了许可,立马拿汤勺舀了一勺糖浆,分装到小碗里。
一碗给自己,另一碗给妹妹,准备装第三碗时,他忽然停住,转头看霍明霁,故意问,“兄长,你要现在尝吗?”
他兄长这些年越来越喜形不露于色,按他说,何须如此绷着?父亲春秋鼎盛,再撑起顶上那片天几十年亦不成问题。
且如今家中多了母亲和妹妹,一家人有说有笑也好极,搞得那般严肃作甚。
霍明霁轻咳了声,“现在尝。”
霍知章笑着给第三个碗也盛了糖浆,他谨记裴莺的话,糖浆只装了一点,然后再往每个碗中添水。
他想要浓一点,水添得比隔壁两个碗少些。待分装完,霍知章迅速拿了自己那碗大饮一口。
重未尝过的浓甜侵染味蕾,少年郎眼瞳微微收紧,一时之间竟有些饮酒似的迷醉了。
真甜。
和蜂蜜全然不一样的浓甜。
孟灵儿和霍明霁也饮了一口,前者惊叹,“好甜,比炸糕还要甜。”后者稍怔,他没说什么,但下意识端着碗又饮了一口。
霍霆山之前已饮过,自然知晓这糖浆甜度几何。
对于未曾尝过浓甜的人而言,那一口糖说是琼浆玉露也不为过。
他及冠后曾去长安听封,当时赵天子办了盛宴,以庆祝他这等有功之臣。
宴中珍馐美馔、各类听闻是进贡的果蔬皆摆于案上,但那些据说连王孙贵族许多时候都舍不得食用的珍品,如今通通得败于糖浆之下。
霍霆山转头看向身旁,他身侧的美妇人一手执箸,一手端碗,还在用着膳。
她吃饭一向都慢吞吞的,细嚼慢咽,一口一口地吃,一看就是从未缺衣短食过。对于儿子和女儿的惊叹她并不在意,也不曾在意这些注定会惊艳世人的糖浆。
为何不在意?
可能因为见过了吧。
无论糖也好,醇香如仙酿的酒也罢,于她而言好像都无足轻重,现在还不如碗中的饭来得引她注目。
旁边有道目光一直在看她,裴莺本来不想理会的,但那道目光停留时间太长了些。
“怎么了?”裴莺转头。
霍霆山只是说,“无事,夫人继续用膳吧。”
裴莺看了他片刻,然后移开眼。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方才对视的那一眼,他的眸色特别深沉,这人好似有心事。
饭罢,继续等红糖熬制完成。
隔水加热的法子受热均匀,虽然耗时长些,但比直接用锅更稳妥,第一锅红糖烧出来后开始倒膜,然后待冷却。
“时候不早了,夫人先回去安寝吧,剩下的交给卫兵。”霍霆山见已到了她平日安寝时间。
裴莺掩唇打了个小哈欠,“都别熬夜了,第二锅等明日再熬制吧,反正不缺那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