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已经很脆弱了,要是他再受伤了,还有谁能照顾她?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钟屹转过脸,抬手擦了擦她额上的汗。
周绵喘了口气,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你知道就好。”
她摇了摇头,随后启动了车子。
不过她并没有开车回家,而是带他去了江边。
“青山市的夜景很不错。”周绵推着他在滨江公园里溜达。
这个点了还有老头老太太在跳舞,小孩子在玩轮滑,年轻人朝气蓬勃地在玩各种高难度的滑板,两人静静地穿过人群,看着一个个鲜活的个体,谁都没有说话。
在穿过隔壁篮球场的时候,钟屹忽地把住轮椅,停了下来。
里面的年轻人们正在热血对抗,打得很激烈,场边还有穿着秋衣和超短裤的小姑娘在加油助威。
“你知道吗,我以前的梦想是打职业。”
钟屹看着年轻的他们,幽幽叹道。
“我知道啊,你跟我说过,后来因为身体劣势,放弃了。”
“其实不是,放弃是因为别的原因。”
钟屹看着远方,眸光暗淡。
周绵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了,但是没有多问。
“我因为跟家里对抗,想在球场上闯出一片天,想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在一次选秀中太过于用力,跟腱断裂了。”
“……”
周绵闻言心中一沉,忍不住扭头看着他俊逸的侧脸。
“我恢复用了很长时间,直到后面,医生说我做了手术之后再也不能在球场打球奔跑了。”
“好笑吧?”钟屹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多天真,在他们面前做无谓的斗争,结果还自己断了自己的路。”
“你知道当初自己好笑就好,现在就不该再重蹈覆辙。”周绵叹了口气,沉声说道,看着他的眸光动了动,又下意识地解释道:“重蹈覆辙的意思就是,再犯跟以前一样的错误。”
“我不觉得那是个错误,那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勇敢的事情,哪怕是再也不能打球了,我也没有后悔过。”
钟屹攥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地说。
他的手指很有力量,仿佛在传达给周绵什么,但是周绵下意识地不想他那样做,遂吸了吸鼻子,收回手,推着他要离开这里。
“有点冷,去那边看看吧。”
她说着,将钟屹推走了。
二人来到江边,看着江里来来去去的邮轮,谁都没说话。
“说起来,我好久没坐船了,明天我们去坐船吧。”周绵忽地开口说道。
“去哪里?”钟屹收起心神,问。
“嗯……去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天,你觉得呢?”
“好。”
两人这段时间无非是要被这世俗给折磨疯了,仿佛在这世间再多呆一秒,人就要暴毙而亡似的。
周绵是,钟屹更甚。
“说好了,你明天不许鸽子我。”钟屹抬起头,看着她。
“我没打算鸽子,我今晚还得照顾你,跑不掉。”
周绵撇了撇嘴,“你这个脚,明天怕是轮椅一日游哦。”
“也好,享受你的照顾。”钟屹满足地笑了笑,“这辈子一直是我在照顾别人,你能照顾我一下,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不行,说好了,我照顾你,你忘了我。”
周绵反驳着,原本还话多的钟屹突然没了声音。
气氛突然又压抑难当。
幽幽地叹了口气,周绵将轮椅调转,“回去吧,有点冷。”
“嗯。”
二人回家的时候,家里还没有打扫完,不过地上的玻璃渣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周绵过去跟桑伊说了几句话,桑伊点点头,示意她好好安抚钟屹,便说明天给她放个假让她去玩。
家里的酒味特别重,周绵好像闻着都要醉了。
“你这样子怎么洗澡?”周绵晕晕乎乎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