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屹知道,肯定是又有人给她说了,他没必要撒谎,撒谎也骗不到人。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梅林眉尾微微一挑,原本和煦的脸上顿时挂上了凌厉的神色。
“因为我短时间内没法放下。”钟屹直直地看着她,“这个理由够了吗?”
“那你给我个期限,要多久。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家长,凡事都要你自己来说,自己来做,自己来遵守。”
钟屹的忍耐已经马上冲到极限了。
“阿姨,您也别逼得他太紧了,到时候适得其反就不好了,感情嘛,久了不联系就会淡了。”
苏琪在旁边坐着,乖巧地说。
“是,经常联系怎么断的了呢?”梅林眸光森冷地看着钟屹,“给你半个月时间,自己整理好青山市的一切,然后跟我一起回国,再也不要回来。”
钟屹闻言,眉心忽地一蹙、。
半个月。
半个月他能做什么?他能了断什么?
他能忘了周绵?他能放心一个病都还没有治好的她自己回国?
“您未免也太残酷了些。”
他强忍着怒气,声音喑哑地说。,
“我还可以更残忍,你要见识一下吗?”梅林丝毫不让地问。
苏琪看着气氛不对,不想惹得他们生气,便看看钟屹又看看梅林,闭着嘴不说话。
“看来你对我的能力已经认识得很充分了,很多事情就不需要我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怪我。那都是我为了管教我那不听话的孩子,采取的手段而已。”
梅林说着,倨傲地站起身,眉眼凌厉地一扫,随后提起沙发上的包包,直接走了。
苏琪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看了钟屹一眼,随后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钟屹紧紧咬着牙,抄起桌面的烟灰缸,就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
“砰——”
玻璃飞溅。
他却还不解气,转而又去酒柜里找出酒瓶,一瓶一瓶地砸,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没一会儿,原本整洁干净的房子里,如同被洗劫了一般,一片凌乱。
红酒渍满地都是,仿佛汇成了红色的长河,触目惊心。
钟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吊灯发呆,久久都没动一下。
房门被人敲了敲,很有礼貌的三声。
他没动。
桑伊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你在家里拆家呢?钟屹?”
钟屹喘着粗气,眼中滚烫,听着她说话,又抬手抄起瓶子,砸了镜子。
“啊!”
桑伊在门口吓了一跳,“你在家里发酒疯?能不能开门,有话就好好说啊!”
她在门口好言相劝了许久,钟屹都没有来给她开门,把她气得够呛。
听着里面砸个稀碎的声音,她有些不放心,只好给周绵打了电话,让她速度过来。
周绵不明所以,以为桑伊有工作给她交代,便打了个车来了,没想到刚上楼,就看见她蹲在钟屹的家门口,正趴在门上听动静。
“老板?”
周绵不解地唤了一声。
“你怎么才来啊,钟屹在里面发疯呢,我感觉整个家都快被他拆了,他已经砸东西砸了快一个小时了,我叫他他也不开门,你是不是有他密码,你来开门!我怕他做什么傻事,晚上的时候他妈和他前女友来过了,走了之后他就开始发癫。”
桑伊说着,将周绵拽了过来,让她赶紧输入密码。
周绵站在门口有些犹豫,里面突然又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磨蹭什么呢,我又没骗你!赶紧开门!一会儿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周绵听了她的话,当真是站不住了,用了钟屹之前的密码开了门,推门进去,简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快要昏过去。
满地都是鲜红,家里酒味冲天。
钟屹光着脚,站在狼藉之间,地板上已然分不清是他的血迹还是红酒了。
“钟屹!”
眼看着他拿起酒瓶又要砸,周绵下意识地呼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