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还是要问。
“我儿子对你做的事,我多少知道。”伯爵夫人眼神漠然地望向姜宁妤,“但我了解他。他的涵养不会让他生出那么卑劣的念头,除非有人教唆。”
“所以我不会留那个女人。卑劣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是他的亲生骨血。”
姜宁妤皱眉不语。
伯爵夫人却又说,“但你不一样。我知道伯顿对你也不一样。他对女人向来没什么耐心,那年圣诞却带你回家吃饭,我看得出,他对你是认真的。”
“虽然我对你,也不是那么满意,但伯顿喜欢……”她突然话锋一转,“我愿意退一步,让你成为孩子的母亲。”
“……你说什么?”姜宁妤一愣。
“人工授精,知道吧。”伯爵夫人优雅地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会对外承认你是我儿媳妇,而你会得到别人一辈子望尘莫及的身份地位。”
伯爵夫人的脸上尽是傲慢的优越感,仿佛对她展现了多么大的恩赐。
姜宁妤回了神,淡淡一笑,“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头衔,我考虑考虑。”
对她平淡的反应有些意外,伯爵夫人挑了下眉,轻笑了一声,“尽快吧,想替我们家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
自始至终,姜宁妤不卑不亢,不置可否。
临栩月就更和平了,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将隐形人当到了底。
直到大门再度打开,白大褂推着车出来。那医生说,“如您的要求,我们将她的子宫一同摘除了。”
车上摆着两个血淋淋的玻璃罐子,可没等姜宁妤细看,眼睛就冷不丁被一只手遮住了。
临栩月终于开口,对伯爵夫人说道,“我们先告辞了。”
然后就捂着她的双眼,不由分说地把她带离了是非之地。
可虽然没看清,但空气里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人反胃,姜宁妤几次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无果。
直到回到车边,男人才松了手。
没有他想象的指责或无奈,姜宁妤的情绪一点不激烈,甚至称得上平淡,低着头就坐上了车。
她这个样子,临栩月反而担心。
迟疑了片刻,他征询,“去医院看看?”
“你不用上班么?”她下意识地反问。
“今天周六,你忘了?”
姜宁妤怔了一下,旋即苦笑,“还真忘了……对,是周六。”她揉了揉眼睛,“那就去医院看一眼吧。”
然而,去到医院,才知道伯顿当夜就被转移了。她想到了被困近三年的那家私人医院,那个曾经暗暗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踏足的囹圄,她今天却很坦然地去了。
保镖认识她,很快放了行。然后她在重症病房的门外,看到了依靠昂贵仪器吊着一口气的伯顿。
据说脑出血,脊髓也受了损,即便醒过来下半辈子也是个瘫痪。
那三年,他就时常隔着玻璃,站在外面看她。
如今情况颠倒过来,姜宁妤却觉得恍惚。
她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能让他吃点苦头就够高兴很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