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渡口,见一小舟横于江上,灯笼在船尾处隐约闪着光亮。舟上立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鬼伯。
“王爷,小的在此恭候多时了。”鬼伯拱手行了一礼。
周筠生借着酒劲,一步跨上了小舟。舟内设施简朴,只一茶几,两塌垫。
茶几上已是热了一壶菊米茶,鬼伯替河阳王斟满,“王爷请用茶。”
周筠生吃了一口,口中淡香回味,“你这菊米茶,说是我大钺最佳,也不为过。本王南征北战,唯只记着你这壶味道。”
鬼伯笑言,“承蒙王爷抬举,我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也就只这玩意可给王爷尝尝了。”
鬼伯见河阳王解了一些酒气,便又道,“前些日子,小的给王爷送去的密报,想来王爷也该见着了。”
周筠生点头道,“本王正想问你,为何那日歆才人借了一次粮,你这后头就无补给了。按理说,这城下每隔两户,便该有粮仓一间,怎会有供不上之事?”
“说来话长,王爷是久不来关海,我们在关海三城的联络点,现今断了一处。今秋时分,十名兄弟们枉死关海城外。”鬼伯边说,边干咳了一声,“我着人勘察过了,看手法,不像是勿洛谍者所为。”
“可有什么线索?”周筠生手扣茶几道。
“原是追着了一些蛛丝马迹,不想竟就在前些时日一同断了痕迹。”鬼伯缓声道。
“你是指,皇上被勿洛俘获这段时日?”周筠生睨眼瞧他复又问了句。
“这事奇就奇在,恰是圣上被勿洛俘获这段时日,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追查到的线索,都没了声响。若说是对方察觉我等在追查此事,也说不过去,因着此番暗查之人,皆是可信赖之人,也无走漏风声的可能。”
周筠生推开船窗,将木支架起,寒风凛冽吹入,如哀嚎的号角声,船内登时如入冰窖。
周筠生有言,“粮草之事,你大可放心。本王自有安排,会从别处调些过来于你等便是了,这事倒不难办。倒是这兄弟枉死之事,定要彻查。若真是皇上背后主使人所为,倒真是该从长计议了。你且吩咐下去,且要关海三城与幽云十六州的兄弟们,都要低调行事,近日不可再用旧的据点了。”
鬼伯连连称是,“小的听闻,歆才人好似遭了难?”
周筠生未料到他会如此问,顿了顿便道,“你倒是消息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