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忍无可忍,挥了挥手。
一直有点丧丧的文蛋蛋,滚到了那出手的汉子头上。
那人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倒把蒙家三口吓了一跳。
几个汉子接二连三地倒下。文蛋蛋犹不解气,往旁边院子滚去,准备在每家水缸里泡泡澡,文臻道:“先去乡佐那里。”
就算是蛊王,自身体积在那,在一段时间内,能毒倒的人数是有限的,自然是最先出手的毒性越深。
文蛋蛋也不可能毒死一村子的人,让他们先病上一段时间,惩戒一下是有必要的。
文臻看着蒙珍珠一家,叹了口气,道:“看样子这村子你不能呆了,你们一家可愿随我去湖州?”
一年三赋的事情还是需要人证,得带去给蒋鑫做个证。
蒙珍珠余悸犹存,连连点头,她的哥嫂也无异议。
文臻皱眉看看这村子,心想这村子里的人怎么这般恶呢?是湖州民风就如此吗?
还有今日这背后作祟的人,为什么给她一种出手出一半的感觉?
想不明白就先搁下,当即就命那对病弱哥嫂上了车,自己也上了车,大丫把苏训也推了上来,其余人步行出村。
文臻和苏训对面坐着,面面相觑,看见那张像燕绥的脸就心烦气躁。
倒是张钺,在车下还不忘记斯斯文文向苏训和大丫施礼:“多谢这位小兄弟和这位姑娘伸出援手,只是不知两位如何识得在下?”
苏训对他也从从容容施礼,道:“晚生苏训,见过先生。先生文章大儒,名动天下。三年前京中州学论文,晚生曾有幸一见先生风采。”
“苏兄弟说的可是簪花楼论文那次?”张钺惊道,“那一次各地才子齐聚天京,与州学诸生坐而论道,蔚为盛事,未曾想到苏兄弟竟也参加了。”
两人当即车上车下攀谈起来,文臻闭目听着,才知道这个苏训,是定州人氏,家族在当地也算望族,他少年早慧,诗名极盛,早早便由当地官府推举,却坚决不肯入仕,反而信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一套,常年游学天下,行事脱略潇洒。三年前参加过京中一次论学,见过张钺,这次他在这小叶村教书,被一群无知村民绑了去送给自己这个女刺史,再无辜伤腿,得大丫相救,准备在村外找个地方养好伤再离开,结果看见了张钺,便起意来救。
张钺自然要再次谢过,苏训便问他为何来此,文臻一听不好,心想这书呆子莫要什么都说,好在张钺还算有点分寸,笑道:“我也是游学,也是游学……”
苏训静静看着他,道:“张大人就莫要说笑话了。您是朝廷命官。无故不得离京。晚生倒是听说湖州原刺史和长史都已调任,莫非,您是前来履职湖州?”
文臻目光一跳。心想这位好生犀利。
张钺也怔了怔,下意识看了文臻一眼,文臻抬头看天,哼歌。
张钺只好尴尬地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湖州刺史之位,在下如何配得?”
“张先生不配,难道那女人就配了?”
张钺怫然不悦:“苏兄弟这是什么话?她不配谁配?”
苏训诧异地看张钺一眼:“张先生文章英华,不想眼光如此之差。”
张钺硬邦邦地答:“苏兄弟才名远播,不想却也如那些酸儒般见识短浅!文大人虽是女子,却才华识见非凡,且有大功于国。在下不才,不过一界愚鲁书生,却也万万听不得对文大人诋毁之词。苏兄弟若是再说,在下便要下车了!”
“哎,你下车干嘛呀,这又不是他的车!”文大人如是说。
张钺:“……”
苏训:“……”
半晌苏训展颜一笑:“湖州百姓水深火热,我亦希望新任刺史是能吏,能拨云见日,还百姓清明天地。若是这位新任女刺史真的如张先生所说,我愿收回今日诋毁之言,并当面向刺史大人赔罪。”
他语气诚恳,张钺喜笑颜开:“你定不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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