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翻白眼:“什么叫没什么!你腿都差点断了!”又瞪文臻,“你这是自私!你为什么不叫张先生自己先走?”
“我叫了他就会走吗?你难道不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谁先走而在于到底救不救我吗?行了,不救就不救吧,你也别走了,我心情不好,陪我一起下去吧。”
文臻手一抬,就去割绳子。
大丫尖叫:“我救!救!”
采桑在这样紧张时刻依旧忍不住嗤笑——和我家小姐斗,再去修炼几百年吧。
大丫伸手就去推文臻,文臻却一手把张钺栓上了绳子,一拍他的屁股,道:“起!”
张钺:“……!!!”
他在“啊啊啊!”“她在干什么!”“怎么回事!”“我该大叫还是呵斥!”“也许她是无意的?”等等思绪中不断切换奔走,根本来不及给出正确反应,就被苏训快手快脚拉了上去。
之后采桑等人也被拉上去,文臻坚持留在最后,这一处因为接连断了两个半截横梁,燃尽后反而阻隔了火焰,倒也算暂时安生的地方,最主要是浓烟呛人,但文臻的发梢都已经卷翘了起来,稍稍一动便化了灰。
烟气和火光里,她雪白的小脸灰一道白一道,长发散了,有一部分被燎成了短发,短发卷卷翘翘拥在颊边,十分俏皮且精致可爱,望去竟然像现代那世某种颇为时髦的发型。
她微微仰头,有点迷茫地站着,时不时哑哑地咳着,看着寒鸦的身形消失在屋顶。
身后忽然起了风。
很淡的风,淡到不贴面都不能察觉,然而文臻的手就好像等待已久,在这股风还没触及她后背时,手指间那根早就抽出来,却哪怕一直很碍事也留着的金针,便无声无息地向后射了出去。
------题外话------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曹植。
第三百七十章断舍离
然后她也不管针到底落入了何处,用尽全身力气往绳子上一扑,在上头等着的几个人七手八脚迅速把她拉了上去。
上到屋顶的最后一刻,文臻回首,隐约在那一片黑烟红火里,似乎看见一点白影掠过,又似乎没有。
到底有没有,她也不在意。
如果真有人在暗处作祟,中招了,就等着疾病缠身;没有中招,也不过是再斗三百回合。
虽然还是白天,却是家家闭户,一个人都没有。既然要干坏事,乡佐自然勒令所有人都留在家里,不许出门。
屋顶已经开始倾斜,几个人赶紧向下走,大丫走在文臻侧前方,忽然一声惊呼,文臻眼睁睁看见她脚下出现了一个洞,她一脚踩空,眼看就要掉入火场,忽然眼前一花,随即大丫一跳,苏训拉着她下了屋顶。
文臻揉揉眼睛,看着那个洞,感觉方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众人刚下屋顶,轰然一声,屋子烧塌了。
走出一段路后,文臻再次呼唤时,文蛋蛋出现了。
文臻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看那塌了的屋子。
看样子,就在先前,能钳制住文蛋蛋的东西,终于离开了。
一行人先往村外走,这村人尽管可恶,但大家都还没恢复,还是先离开的好。
文臻忽然停住了脚步,她隐约听见了一点哭叫的声音。
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让她想了想还是转了脚步,转过一个弯,眼前是蒙家那个院子,几个村人正捆了蒙珍珠往车里塞。蒙珍珠正拼命挣扎。
一个汉子恶声道:“自己都保不住,还想去救人?县丞府里享福不要,非要管那些不该管的闲事!”
又有人道:“还不是你自己找的,本来都忘了要送你去县里那码事儿了,你非要偷偷跑去救那几个人,乡佐吩咐了这回直接送你去郡里……哎呀你咬我……臭娘们!”抬手啪地一个耳光,甩得那少女脸一偏撞得车壁咚地一声。
院子里蒙珍珠那大肚子的嫂子和那病歪歪的哥哥,两人一弱一病,慢吞吞地挣扎出来,哭着去拉那些人的手,就被粗暴地一搡,眼看就要被搡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