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汤圆别处也有,但一般都是五种颜色分开,或者比较大,像文臻这样,能五种颜色清晰分明,那就是绝顶的技巧了。
燕绥看看汤团,又看看她,道:“没你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得了滋润了些,还是终于长开了,他的小蛋糕儿,近日越发肌肤润泽,眼眸晶莹,总似含着一泊水般,转侧间流光动人,此刻汤团热气氤氲里,她越发显得眉黑目清,粉嫩婉转,绰约雾气里,一双唇粉色绮丽,也像那碗中美食一般诱人品尝。
燕绥的身子,在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时候便缓缓倾了过去。
文臻却含笑起身,十分自然地提前避让开了这一刻的索吻,道:“还有几盘小菜给你开胃。”
燕绥笑道:“夜了,吃不了这许多,来,喂我。”
文臻笑着推他:“你伤的是手指,不是手。想得美。”
她走了开去,走到门边,回头看他,正看见燕绥舀起一个汤团要吃。
她忽然道:“我总觉得季怀远有点鬼鬼祟祟的,他没和你说什么不妥当的吧?”
“没有。”燕绥放下勺子,轻轻地搅拌汤水,漫不经心地道,“他告诉了我预言的后半截,据说老大如果不收手,只有六年性命。但我看老大可不舍得收手,特别是太子马上就要吃瘪了。”
“权欲、财富、美人,本就是这世上男人都难以抗拒的东西。”文臻耸耸肩。
她脑海中忽然掠过先前那两个女人向后看她肚子的一幕,突发奇想地道:“还有子嗣,你们男人是不是也很重视子嗣?”
燕绥正要吃,闻言嗤地一笑。
文臻盯着他。
“不,以上这些,最起码,我没兴趣。”
燕绥舀起一个汤团,慢条斯理吃了,文臻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
“尤其子嗣。”燕绥吃完才道,“我为什么要一个小崽子来隔在你我之间,让你把无数精力心血都花费在他身上?他会哭,影响我睡觉,他会到处便溺,脏臭不可闻。他会占据我们的床,让我没地方安睡,他会要你整日抱着,他会……”
“停停停——”文臻听不下去了,竖起手掌,“这是每个婴儿必经的阶段,你自己也是……”
她住了口,因为她看见燕绥放下了勺子。
他没有表情,密密眼睫垂落,像美人开扇掩娇容,遮住藏了万千心思的眼神。
文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燕绥的童年如此不可言说,她不能揭人疮疤。
静默里,好半晌,燕绥淡淡道:“我大抵是没给德妃娘娘添过这些麻烦,因为我听说我刚生下时险些死了,直接抱进太医院住了三个月。德妃娘娘据说当时也身子不好,三个月后才第一次见我。”
文臻不语。
一个未曾享受过父母和家庭温情的孩子,你叫他如何会期待延续自己血脉的下一代呢?
因为所得太匮乏,所以他一旦遇见自己想要的,就会紧紧抓住,不允许任何人来分享或者掠夺,这任何人,甚至包括他的血脉。
这不是自私,这是贫瘠荒漠童年生涯投射下的阴影,笼罩在他看向芸芸众生的那段目光下。
她叹了口气,问他:“那如果你有了孩子,你要不要?”
燕绥干脆地答:“不要。”
“哪怕是我的?”
燕绥抬眼看她:“你体内的问题还没解决,你不能怀孕。”
顿了顿他又道:“万一怀了,对你不是好事。我不允许你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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