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轿子底下便伸出车轮,轧轧往火场去,轿子毫无顾忌地在那些零落的焦骨上碾过。
忽然里头人道:“停。”
轿子停下,片刻后轿子里的人道:“扒开底下的灰。”
护卫在半幅焦骨下找到了半块玉佩,递到轿子里。
那玉佩原本被文臻扔在火场中,被掉落的横梁和尸骨压在底下,原本很可能就此不见天日,但不知怎的,却被这人发现了。
里头又静了静。
轿中也是一片黑暗,只有男子淡色的衣襟在幽幽闪光,那人细长的手指按在残破的玉佩上,微微闭眼。
好像要在脑海里将这玉佩相关的一切勾勒出来一样。
他睁开眼,远处风灯的光芒从微微开启的轿子窗缝里泻入,映出他长眉青青,眸子如雾中远山一般清润。
随即他把玉佩递出来,道:“放到比较显眼的地方去。”
护卫依言把玉佩扔在焦骨上头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然后轿子抬起,黑色的轿子无声无息穿行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第两百五十八章你好你好,我来落草
然后轿子抬起,黑色的轿子无声无息穿行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另一边,茶肆的老板娘,在轿子走后,也无声无息地倒下来。
她服毒自尽了。
在听见“勿牵连不相干的家人”这句话,她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县令匆匆回转来,才发现凶手已经死了,查问一番,却连这店里的小二都不清楚老板娘出身何处,家人是谁,县令觉得蹊跷,但却不愿多事,正打算以凶犯畏罪自尽了结这桩纵火案,却听说刺史到了。
县令暗暗叫苦,只得去迎,却见易铭满面春风,陪着一个同样满面笑容,笑得却有些尬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县令官儿不大,却是个从九品微末小吏一路爬上来的人,最会察言观色,只一瞧便觉得,面前这两个贵人,脸色说不出的古怪,虽然都面带笑意,言辞亲切客气,但一个眼神闪动微带怒意,一个目光闪烁心不在焉,偏偏还要凑在一起聊天,真是多看一眼都让人肠子打结。
易铭确实很恼火,她在灌县有别院,被刺客闯入,护卫一路追过去,竟然追入了太子剿匪大军的营地,双方撞上,自己这边解释不清,反而被统军的将领认为窥伺军情,对太子图谋不轨。将她的人扣下。
而易家护卫在西川也算是皇室禁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也便闹了起来,等易铭闻讯匆匆赶去,双方都已经动了手。
这种情况下彼此身份都露了且引发龃龉,易铭不得不亮明身份,去向太子请罪。
而她本来悄悄派去别院打算恐吓太子的刺客,也半路铩羽而归,说是遇见了共济盟的人,被逼走了。易铭顿时又是一阵头痛——太子悄悄来剿匪的事,她知道了却没告诉共济盟,如今被发现了,共济盟闹起来怎么办?
双方暗中合作多年,谁手里还没一点对方的把柄?
而对于太子来说,本想悄悄行军一举剿匪再拿捏一下西川刺史,不想大军未行被人刺史撞个正着,更要命的是洗马刚刚出事,火场扑灭之后清点尸体却发现竟然没有张洗马的,这让太子脑子轰轰作响,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不仅没了洗马的尸首,连本来打算收殓的之前遇刺死亡的护卫,尸首都不见了几具。
这事太离奇,离奇到让人不得不想到怪力乱神之事,太子恐惧得快要晕了。
正在此时,易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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