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但又捕捉不住。
平云夫人又愣了一会,才忽然道:“夜深了,两位也该安寝了,我这便送两位出去。”
文臻燕绥也不惊异,站起身来随她走到院子中,平云夫人斥退下人,才道:“你二位不是普通人,来这易家大院所为何事,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二位如果真能帮我囡囡解了毒,或者也不用解毒,只要她不用这样贪恋这可怕的东西,我便愿为二位所驱使……”她偏头看了看东首,道:“家主身边有一群影子护卫,伺候他的一切起居,这些人永远不会背叛,藏在家主所住的丹崖居之内。家主倒下应该是真的,因为我曾经被影子护卫胁迫着,带着囡囡试图去救他,但是没有成功。哦对了,囡囡是他的孩子,他受了问药长老蛊惑,说用血脉最近的孩子,从母胎就开始养新血,然后长成之后给他换血,便可获新生。他……他连亲生女儿都能下手,我还怀着囡囡,便被用了药,囡囡生下来便是……”她哽了一下,泪光泛起,“囡囡生下来后,每旬也会由家主赐一瓶那药,说是治瘤子的,我一直不知道,还十分感恩……直到家主倒下那晚,影子护卫把我们母女带去,要换囡囡的血,却因为问药长老也死了,没人懂怎么做而失败,我这才知道……这才知道……”
文臻慢慢搓了搓胳膊。
易勒石,为了治愈自己的病,这是已经疯了吧?
平云夫人好半晌才吸一口气,“……囡囡虽然逃了一劫,但是对那种药已经上瘾,竟是离不开了。而她越吃那种药,她的瘤子就越重,发作起来也越癫狂,她会突然伤人,手段离奇,在天星台待久了的人,最后都会变成疯子……所以我不敢和她睡,我不怕受伤,我怕被她刺死她也活不下去,侍女们也不敢靠近她,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她每夜都在外游荡,在天星台废墟里找那药……”她平静地叙说,眼泪却已经无声无息流下来,将镶了珍珠的高领衣裳打湿了一片。
文臻只道:“夫人放心,我会尽力。”
平云夫人稍稍平静了些,想了想又道:“家主虽然倒下,昏聩不能视事。但好像并不是完全没有知觉,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依旧能对影子护卫下令。不过影子护卫并没有想象中的人多,而且家主一开始倒下的时候,我曾经贴身伺候过一阵,每夜子时,是影子护卫人最少的时候。”
文臻笑道:“多谢夫人言无不尽,但是我们并不打算试探易家主的情形,毕竟自己小命重要是不是?”
平云夫人懒懒笑了笑,道:“谁说不是呢?我也不过是随口一提,听没听,在不在意,最后会做什么,我不明白,也不晓得。”
文臻笑:“夫人是聪明人。”
两人客客气气告别,跨出门槛,听着身后院门关闭的声音,文臻问燕绥:“你信她吗?”
燕绥懒洋洋地道:“半真半假吧。毕竟密罗香没有对她发挥作用不是吗。”
这是一大疑点,文臻又回头看一眼平云夫人的院子,灯光很快就灭了,整座院子就和整个易家一样,安静得像个坟场。
而此时,易家大院之外。
提堂长老正在宴请交好的呔族长老。
易人离携厉笑准备逛妓院。
第两百一十三章爷腰好着呢
刘心棠和吴正今晚相约了去花田楼喝酒。
两人一人是传灯长老的弟子,一人是传灯长老的养子,是传灯长老的左膀右臂,都是这次长老堂选拔的热门人选。
两人之前关系挺好,但是最近,因为这个长老的名额横在中间,两人的相处便显得有些不自然。虽然传灯长老安抚他们说,已经请托了段夫人,两人都有机会,但是两人也都明白,长老堂就两个位置,想要的人却很多,他们都出于传灯长老门下,想要一起拿走这仅有的两个位置,实在很难。
也因此,两人最近做事都暗暗别着苗头,不断较劲。
今晚原本是刘心棠听说了掌馈长老和求文长老在长老堂议事的时候发生龃龉,掌馈长老怒不可遏,发誓要教训求文长老,急于立功的刘心棠,忽然便有了主意。
掌馈长老性子很独,没什么亲近的人,也没什么人要推荐入长老堂,其他几位长老都在争取他的支持,如果自己能够拿到一些求文长老的把柄,去向掌馈长老示好,不仅能以此获得掌馈长老的支持,也能为师父争取来盟友,师父必然欢喜,在推选他入长老堂的事情上自然也更倾向于他。
这个主意是他的贴身小厮给他出的,他觉得很不错,因此便派小厮打听求文长老的行踪,得知他今晚在花田楼贴榜求诗,便打算亲自去瞧一瞧,谁知道路上竟然遇见了吴正,吴正显得特别热情,嚷着要和他喝一杯,刘心棠无奈,只得干脆把酒局约在了花田楼,打算看看求文长老到底在做什么,又见了哪些人。
两人此刻在花田楼的楼下角落里喝酒,听着楼上雅间喧闹,各自心怀鬼胎。
吴正本来不知道刘心棠的打算,却无意中听见后门看门的一群婆子讨论刘心棠的贴身小厮得了主子一大笔赏钱,又早早出府往花田楼去了。
吴正心思一动,便也往花田楼来,果然截住了刘心棠。
到了这种时候,再隐瞒便做不了事,刘心棠便把计划和吴正说了,吴正仰头看了看楼上,雅间里正出了彩头,若有好诗文便有重赏,还能上二楼与重金请来的花国艳魁同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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