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冷笑,“装什么样!”
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惴惴抬头,然后忽然眯起了眼睛。
头顶上,一块天窗被掀开,日光猛地刺进来,随即又一暗。
屋顶上落下几条人影。
林飞白,蒋鑫,姚太尉。
皇后慢慢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眼底一片茫然,大抵反应不过来这几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随即脸色刷地白了。
她飞快地看了那罪己书一眼,那绢布里夹了火磷,眨眼间就烧没了。
德妃轻轻地嗤了一声。
拎不清。
但皇后随即就反应过来了——罪己书烧了又怎样呢?最关键的是整个谈判都被那几个人看见了。
德妃的每句话都是陷阱,那话里暴露了太多东西,尤其吃断绝花解药那里,德妃的问话,就是让她自己认了这苦肉计。
来的臣子,一看就知道是安排过,得过皇帝特许的。
蒋鑫是御史令,言官之首,为人公允是出了名的。
姚太尉三公之一,最关键的是刚和文臻燕绥有过龃龉,不可能为文臻燕绥做伪证,但他为人刚介,也不屑于说假话。
他们听见了全过程。
对面,德妃的笑意里满满的不屑,“罪己书烧了很欢喜是吗?还以为我真稀罕你这皇后之位啊?就为这玩意儿值得我出手?我要想当皇后,你早就冷宫里念佛了。”
她对面,林飞白对她躬身一礼,算是默然谢过娘娘此次应他所请,愿意趟这浑水。
德妃对他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一眼。
皇后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们,喘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喉咙里一声长长的倒气之声,随即她便捂着胸口,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这回真的晕了。
……
凤坤宫后殿德妃和皇后尔虞我诈的时候,前殿里,皇帝终于说出了那句好些人期盼的命令。
文臻似乎真的就哑口无言了,卫士上来的时候也没多挣扎,垂着头要跟着走。
因为她动作特别迟缓,护卫怕皇帝责怪,便动手拉她,太子自从皇后被送进内殿之后便没再开口,此时忽然道:“文大人还没被免职,你们不可如此粗鲁。”
大家都愕然看他,这说话的人是不是错了?
更多人便去看燕绥,等着他出幺蛾子,结果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完全没有任何动作的意思。
众人正在愕然,眼睁睁看着文臻跟着护卫一步步走到了殿口,经过了易德中的身边,易德中旁边就是他女儿的尸首,他刚才迫于形势,不得不集中全部精神对付文臻,此刻心神稍松,才顾得上女儿,老泪纵横地看着女儿尸首。
他心中又悲伤又疑惑,实在不明白何以女儿也被毒杀,如果是那位神秘人干的,为了增加击倒文臻的砝码,那也太过分了,还容易露破绽,毕竟这对他也是太突然的事情。又或者是皇后干的?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是要算账,查清真相,也要等到这里赢了再说。
所以他忍住悲痛,侃侃而谈,要将文臻钉死,没有文臻争夺这长川刺史之位,以他的诚恳,再加上今日这丧女事件,陛下和群臣答应他去长川几乎就十拿九稳了。
文臻背靠殿下,有易人离那个长川易家的叛离子弟帮手,真要想要长川刺史,他觉得自己肯定争不过。
只有今日将文臻置于嫌疑之地,而皇后的被刺必然也最终要牵扯上德妃和燕绥,这几个人都陷身于麻烦之中,哪怕过阵子能解决,他那时应该已经踏上了去长川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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