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好一会,他忽然惊醒,大喊:“别闹了!别闹了!船马上要出事了!快点抓紧你们身边能抓住的任何东西!”
然而人群纷扰,笑闹声翻覆,哪里听得见他的大喊。
商醉蝉又怔了怔,随即猛地跳上舷梯,挥舞着袖子大喊:“蠢货们!还在玩啊!输掉的钱玩回来了吗!”
他跳到高处,便被很多人发现,再来这一句,简直是伤口上撒盐,顿时很多人哇呀一声,新仇旧恨,扑上来就打。
商醉蝉短短时间内就迅速适应了落差,练就了快速反应,熟练地双臂捂住头,拔腿就往楼上跑。
有些人就算了,很多人便跟着往上冲。
……
楼船顶上,守卫例行举起了瞭望筒。
然后忽然就看见刚才还黑沉沉一片平静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点高速移动的东西。
他瞪大了眼,再然后,瞭望筒忽然坠落,砸到了他的脚趾。
一条人影忽然从头顶翻落,却是一个个子奇高的男子,一脚将他踢起,“季家的船撞过来了!还不快去禀报!”
守卫这才惊醒,飞快地连滚带爬地向下奔。一边奔一边狂喊,喊声却被底下欢声歌舞的人群给淹没。
人影一闪,林飞白从底层甲板翻上来,却被甲板上的人群堵住道路,人们举着美酒,拿着美食,满嘴油光,满眼醉意,笑嘻嘻的从各个方向涌来,不住拉拽着他,要和他一起喝喜酒,他走不过几步,已经被最起码三个醉汉拉住,要和他“喝个交杯儿。”
林飞白一脚将那些醉汉踢开,踩着众人的脑袋,直奔喜堂。
……
季家船上,下层的水手接到上方“不顾一切前进!”的命令,都脸色惶然,有人在惊叫,“不,那会撞上的!”
“嚓。”一声锐响,那个尖叫的男子翻身仰倒落入大海,带起一蓬鲜红的水花。
惊叫和惶然之声猛然一停,换了恐惧的屏息。
甲板上有男子的声音冷冷传来,“再重复一次命令,最后一次,向前!目标唐家楼船的船身正中!有懈怠者立即就地格杀!懈怠者立即就地格杀!”
还有人在大呼,“舵已经转了,不向前划就会擦岸,一样会沉船!你们在船尾,撞上去还有机会逃生!现在不划现在就会死!不要自误!”
水手们渐渐安静下来,都咬牙低头,不再看前方。
划!
深海如渊,黑甲船似执刀的幽灵,一霎数里。
直冲楼船!
“咻!”
一线笔直灿亮的烟花,在夜幕上不祥地绽开。
……
楼船尾舵舱里,一直盯着那边动静,并转舵让船身不易让人察觉地慢慢转横的德高望重露出喜色,抓紧船舵,狠狠一扳。
整个楼船都因这强力扭转微微一荡,随即,船慢慢横了过来,由原先侧对季家战船,稍稍一让便有机会擦身而过的位置,转为整个船身中部横对季家利刃。
像一只慵懒的大猫,对着逼近的利刃展开肚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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