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战祁的亲生母亲林楠,林楠的语气很冷淡,带着不屑和疏离,显然有些瞧不起时仲年。
时仲年笑笑,“沟通沟通感情而已,景太太用不着这么防备吧?”
林楠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景梁道:“时总究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知道二位是宋擎天的人,不过二位应该也知道,我跟宋擎天想来水火不容,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今天找二位来,是想跟二位谈一谈,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离开宋擎天,做我时仲年的人?”
他的语气倒是很平稳,话说完了,气氛便陷入了沉默,显然是林楠和景梁都有些诧异。
沉默大约持续了将近半分钟,就在人们几乎要被这半分钟逼疯的时候,还是景梁先开了口,“据我所知,时总手下也有不少得力干将,应该不缺我们两个,时总又何必非要挖我们的墙角?”
时仲年嗤笑了一声,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你们是宋擎天的人。”
景梁失笑,“就因为我们是老宋的人,你就要挖我们?”
“我知道你们夫妻俩都是从剑桥留学回来的人,而且一个学商科,一个学工科,可以说是宋擎天手下的顶梁柱了。而且据我所知,你们两个掌握着宋擎天大部分的经济脉搏,所以我需要你们。”
对于八十年代来说,剑桥留学回来的留学生是非常非常具有含金量的,在全国来说都可以说是顶尖的高端人才,这样的高材生,自然是炽手可热的。
就连宋清歌也有些惊讶,她以前从未听战祁说过自己的父母留学剑桥,现在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兄妹三人都会这么优秀了。
林楠本来就是出身于书香门第,最瞧不起时仲年这种人,立刻冷笑,“是需要我们,还是需要我们手上的资源?”
时仲年厚颜无耻道:“需要你们不就是需要你们手上的资源?这没什么区别。”
大约是听出了妻子的语气不善,景梁立刻道:“时总还是把话说的再清楚一点比较好。”
“我要宋擎天死。”时仲年的语气忽然冷下来,直截了当道:“宋氏可以说是靠你们俩撑起来的,只要你们俩出走,宋擎天就撑不下去了。”
林楠毫不迂回:“宋哥对我们夫妻有恩,你想挖我们,给我们什么好处?”
“时远百分十三十的股份,你们夫妻俩一人百分之十五。”时仲年皮笑肉不笑,“要知道这个数目不低了,我自己也只占了百分之十二,你们夫妻俩加起来都能直接把我拉下马,怎么样?考虑一下?”
谈话又陷入了沉默,景梁和林楠大约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林楠道:“你今天找我们太突然了,我们还没想好,让我们回去想想再说。”
“可以,我给你们一周的时间,你们慢慢想。”
第一卷磁带的内容到此为止,一群人听了之后心情都有些沉闷,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只是他们不敢去下定论。
战祁又将第二卷磁带放进随声听,按下了播放键。
最先传来的依然是时仲年的声音,“没想到二位竟然会主动找我,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景梁道:“我和我太太已经考虑好了,时总给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所以我们决定答应你。”
话音一落,宋清歌便立刻瞪大了眼睛,愕然的望着战祁。
她怎么也没想到,景梁夫妇竟然真的背叛了宋家。
然而战祁却只是试图安慰她,“你别着急,先听一听再说。”
时仲年笑了一声,“景先生今天怎么这么痛快了?不像你了啊。”
“因为我们要为将来考虑,得为我们的孩子考虑。”
“景先生和景太太是聪明人,跟着我时仲年,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既然二位答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为了保证安全,所以我们的谈话,我已经提前派人录下来了,作为我们合作的证据,这些录音我会寄存到嘉城银行的保险箱里,如果有朝一日有一方反悔,另一方就可以用这些录音来起诉。嘉城银行的保险箱有两道锁,公平起见,我们一方持有一道锁的钥匙,二位拿明锁的钥匙,我用密码锁,开锁必须两个都持有,否则没办法打开保险箱,如何?”
景梁道:“可以,时总想的很周到。”
时仲年很得意,“那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只要二位将宋擎天那里的客户资料和周转资金转到我账户下,我们立刻签署股份转让协议。”
林楠说:“好,一言为定。”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接着战祁拿起了那份文件,确实是时远的股权让渡书,而且三个人也都已经签过名字了。
办公室里不由地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各自心怀鬼胎的沉思着什么。
当年战祁去了战门之后,曾央求战禄派人给他调查过这件事,得到的结果是宋擎天为了报复跳槽的景梁和林楠,在景家的煤气上动了手脚,导致了爆炸。
可现在听了这些录音,如果当年真的是他父母背叛在先,那宋擎天就算是报复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得了呢?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生父母咎由自取。
到头来,还是他辜负了宋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