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贺叔公的意思是贺母疯癫的状态,让他没有办法做好值守本村小庙的工作。
“对不住,”贺言十分抱歉,快步走进小庙,看到老母亲跪拜着念念有词。
“妈,我们回家了,”贺言说完,去搀扶贺母。
贺母惊了一下,躲开了,不满地道,“不要吵我。”
“妈,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吃饭,好不好?”现在的贺母就像个孩子,却又比孩子还要倔强。
“我让你别吵,你听到没有?”贺母阴恻恻的目光朝贺言射了过来,说完后又朝他做出嘘声的手势,“别吵,阿平来找我了,你这一吵,就把他给吵跑啦。”
贺言不相信鬼神,却被她那眼神弄得心里发慌,“妈,你看我,我是谁?”
“你是谁啊?”贺母眼神仿佛聚焦不起来了一般,很涣散。
“我是阿平啊,你仔细看看我,”贺母轻声道,“我带你回家了,好不好?”
贺母怔怔地看着,缓缓地站了起来,“阿平?”
“对,”看到老母亲情绪稳定下来,贺言便继续哄道,“妈,我想回家了。”
“好啊,”贺母露出懵懂的嗤笑,“我们回家,回家后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麦糊烧,好吗?”
贺言扶着她,从小庙里出来了。
贺叔公送了口气,“带回家就好,要不然,我得守着她一夜了。”
贺言朝他微微哈了腰,便扶着人回家了。
回家后的贺母十分精神,一直拉着贺言进厨房要给他作麦糊烧,“阿平,你最喜欢我给你做麦糊烧了,妈给你加点菜进去,可香了。”
“好,”贺言发现此刻的贺母意识十分清楚,面放在哪里,菜放在哪里,十分清楚。
“你给我妈烧火啊,”贺母带着几分宠溺地朝贺言示意,“不要太大的火,要小点儿的。”
贺言照做。
贺母去准备材料。
陆小芸诧异地走到灶后,坐在他的边上,“大娘怎么了?”
“她把我当成大哥了,”贺言无奈道,“她现在心里脑子里都只有大哥,十年前,大哥刚走的那时候,她几乎是没日没夜地睡不着,过了好长时间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阿平,妈知道你喜欢吃咸一点的,说咸的长力气,”贺母笑呵呵地念叨,“妈觉得不能吃太咸,渴了你喝生水,肚子会疼的。”
贺言不禁陷入以前的回忆,老太太是这样嘱咐他们兄弟两个的,现如今,老母亲居然病得知记得大哥了。
“妈,你在忙什么呢?我肚子快饿死了,”邴丽珠从屋里出来,看到贺母在忙碌,倒觉得新奇。
“你是……”贺母想了一下,露出惊喜的神色,“你是我家阿平的对象吧?”
“对象?”邴丽珠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太太,你糊涂了?我是您儿媳妇儿。”
“不管对象还是儿媳妇儿,反正你一定是我们家的人了,等着啊,大娘回头给你们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贺母端起碗,将面糊浇在了锅子边沿,随后一股子香味便涌了出来。
“贺言,妈她怎么了?精神病了吗?”邴丽珠看向贺言。
贺言沉下脸,“妈只是记不得很多事情了。”